“你们要仿照李乐旧事,非要威逼利诱一番吴百朋和杨文,到时候惹恼了首辅,发生什么,我可不敢保证。”杨博一听王崇古提起了京营提举将才之事,脸色变得不耐烦了起来。 成事难,坏事易,京营提举将才之事,是张居正请了皇帝亲自督领的大事。 晋党和张党的冲突,说到底是臣子们之间的博弈和斗争,张居正请皇帝主持京营将才提举大事,晋党从中破坏,那是得罪皇权。 杨博坐直了身子,看着王崇古和张四维说道:“再说了,李乐就是个刚入官场的给事中,他没见过奢靡,伱们都对付不了。” “那吴百朋在扬州、虔州、三巢平倭,杨文更是台州六虎之首,都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他们会怕你们?” “你们拿什么对他们二人威逼利诱?非要逼着谭纶、吴百朋等一众,去全楚会馆领了腰牌才肯安生吗?” “你们俩加起来,还能有白圭可怕不成?!呵。” “说的也是。”王崇古对杨博的说辞非常赞同,上一次搞了一个李乐,结果引得张居正直接砸了四拳,打的王崇古到现在还有点懵。 这次要是在京营提举将才之事上,再生事儿,就不是四拳那么简单了。 张居正是真的不好惹,只要不涉及贡市,王崇古觉得没必要跟张居正起冲突,再起一次冲突,他怕是得进解刳院了。 “就这么算了?”张四维极为不甘心的说道:“就这么算了,还以为咱们怕了他张居正呢!” 杨博用食指用力的敲了敲桌子说道:“你不怕?那你来。” “张四维,我提醒你,张居正现在不仅仅是首辅,还是陛下支持的人,葛守礼几次三番的弹劾张居正,陛下都在文华殿上把葛守礼的弹劾给堵了回去,张居正过去难缠,现在皇帝支持,张居正只会更加难缠!” “你若是连这个都不明白,晋党党魁,我宁愿给葛守礼,也不给你,葛守礼是蠢笨了些,但是还有几分忠心,陛下长大,也会念我们晋党几分限制元辅不敢更近一步的忠心。” 葛守礼是憨直,但葛守礼是忠心的,只要张居正逼着皇帝做事,葛守礼都会站出来怒斥元辅威震主上,这在朝中也是独一份的。 葛守礼也是在提醒张居正,不要以为当了帝师、首辅,就能为所欲为,就生出那些不该有的想法来。 张四维若是连几分忠心都没有,陛下成年之日,就是晋党颠覆之日。 “王少保以为葛守礼怎么样?”杨博不看张四维,而是问起了王崇古。 “舅舅,你什么意思!”张四维一下子就恼火了,说好的让他接掌晋党,这怎么又选到了葛守礼身上?! 葛守礼是山东人!不是山西人! 王崇古却有些犹豫的说道:“理由呢?” 王崇古被打了四拳,终于有点清醒了过来,晋党再这么下去,怕是撑不到小皇帝亲政、撑不到张居正一命呜呼,晋党就颠覆了。 晋党得换个打法,但是具体怎么打,王崇古又不是很明白。 “我们该转变下想法,眼下白圭势强,我们应当以拥簇皇帝专管为名,与谭纶、吴百朋、戚继光等一众浙党修睦,同抗元辅威震主上,这样一来,白圭也不敢行那大逆之举,葛守礼,毫无疑问是个极好的人选。”杨博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葛守礼别的不行,但是在弹劾张居正这件事上,葛守礼占着忠君大义之名,张居正还真的没多少办法对付葛守礼,张居正也不会对付葛守礼,否则就坐实了张居正,真的在威震主上。 从这个思路去出发,改变晋党的纲领就变的合理了起来。 “亲家的意思是,尊主上威福这杆大旗,我们晋党扛起来?”王崇古眼前一亮,双手一击,觉得这个主意确实不错。 杨博点头说道:“高拱威逼主上,和我们晋党有什么关系呢?我们晋党也是瓜蔓受害,是高拱一人没有恭顺之心,又不是我们晋党,尊主上威权这杆大旗,让白圭自己独美,咱们太被动了。” “提纲挈领是尊主上威福之权。” “具体而言,比如陛下要种地,咱们晋党反对,张居正举荐了徐贞明伴驾左右,咱们就落入了下风,不如我们换个思路,帮主上把这土豆番薯种好,太后、陛下也知我等拳拳忠君之心,我们失去了先机,但是这番薯一旦种成了,总要推而广之,我们的机会就又来了。” “陛下要主持提举京营将才,考校武艺之时,我们晋人若是比楚人表现更好,陛下也知道我们可以倚重,面子、里子、势,都是得自己争的,哪怕表现不好,但也不能差那么多,否则陛下一看我们的武人连考校都过不了关,哪里还会看中我们晋党呢?” “以这次阅视长城为例,吴百朋带着一堆的御史在蓟州、永平、山海关阅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