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维彻姆,这位能工巧匠的朋友也是技艺不凡的工匠。仅仅过了三天,一只兼具流畅外形和可靠厚度的定制大陶瓶就从“可靠的朋友”手里送到了教堂后神父的屋子里。 在交付成品时,他表示不需要担心对方是个多嘴的人。工匠们本身就习惯于保守各自的独门技艺,行业规矩有时能用严苛形容,保密意识非常强。 看在维彻姆一再保证质量可靠的份上,神父安心地把大份绿矾粉加了进去。 “有好些日子没见到威廉了,我从没遇到过哪次他不亲自来拿酒的。” “他需要点时间来把一句话的消息变成够花一辈子的金币,或许还不止。所以请给他点时间。” 来不了的主要原因还是船长死活不愿意下船,不过交易的事情也确实占用了大把时间。 在消息放出后,威廉开始频繁地会见中介和同行,寻求教会中熟人牵线搭桥,乃至于了解教会是否有购买意向。其中人际关系和商业运作模式外人很难搞懂,由这位专业人士全权负责,其他人除了分钱外没什么参与余地。 “我们最好在那边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做出一份成品,好让可信度更高些。”克拉夫特捂上陶制容器盖子,给加料口加塞密封,敞开房间窗户。 神父用来装酒的玻璃瓶被暂时借用,下面垫了块方木抬高高度,保证陶器的曲颈能倒插入瓶底。 可惜没有导管,凑活着用吧,多余气体直接排窗外。反正几百年内是不会有人因为这个找上门来跟他讨论酸性气体对大气环境及降雨的影响。 当然,相对应的,也有实验安全观念落后几百年的队友。 加热这么大一个陶罐至数百摄氏度不是两根蜡烛能做到的,为此他们搬来了一个小火炉。维彻姆的能力暂时没法给造出一支温度计,凭操作者感觉加碳,温高温低就讲究个缘。 “在开始前,我要最后重申一次,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 “跑!对吧?” “没错。那如果沾到瓶子里的液体呢?” “擦干,然后用门口大盆清水冲洗?”经过两天反复灌输,阿德里安神父基本已经能毫不迟疑地给出克拉夫特想要的答桉了。 “很好。”克拉夫特点点头,点上炉火。根据以往经验,平时理论背得再好,到实战也大概率麻爪,尤其是在事出突然、危及生命时。别说错误操作了,呆愣当场都是正常的,希望神父到时候能反应过来。 木碳燃烧,火舌舔舐瓶底,房间安静下来。 两人搬来凳子并排坐下,看护着不断升温的瓶底。暂时没有什么需要做的,只是等待。 这不会是个太快的过程,在坐了一会后神父就有些焦躁,相比见迅速的酒精蒸馏,对着一个观察不到任何反应的大陶瓶就像看不到进度条的下载,让人感到枯燥并产生怀疑。 他有些不敢相信答桉就那么简单,把一种不算常见也不算太少有的矿石丢进瓶里加热,就能把水变成蚀穿铁片的神奇炼金药剂。 良久,插在玻璃瓶底的管口冒出了几个温吞的气泡,神父惊喜地看向克拉夫特。后者摇了摇头,给炉子里加了把火。 应该没有那么快,只是膨胀溢出的空气罢了,不过至少说明了装置气密性不错。 在神父开始担心陶瓶是否还能受的住更高温度时,曲颈管口开始吐出新一波气泡,它们又花了一点时间从断续变得稳定。 午后阳光穿过拱形花窗,照在前两天刚被烧出一块黑斑的方桌上,那个玻璃匠省下材料给好酒朋友捏的酒瓶里,串珠样透亮气泡线摇摆而上。 它们在上升过程中逐渐缩减,一部分融入水中,一部分释放入空气。 一股难闻的刺激性气味,大部分飘出窗外,剩下的在房间里弥散,让人想到燃烧、禽蛋腐烂之类负面的东西。 “真臭。”神父用袖子在口鼻前扇动,还是没能挥散那股味道,或许这就是很多人不太喜欢炼金术师的原因。 “稍微离开一会吧。”这股味道比克拉夫特想象的糟多了,而且多吸有害健康。 他拉上阿德里安起身离开,去楼下尝了几口神父新的酒精替代品——各种果干零食。这些小东西让一个酒鬼能暂时把注意力从酒瓶子上挪开,也能让肚子再胖一圈。 等差不多半饱回到二楼房间,陶器也吐出了最后几粒泡泡。 用同为维彻姆赞助的玻璃棒蘸取一点,滴在工坊里顺手毛的铁片上,得到危险的滋滋声,气体鼓出酸泡。 阿德里安捧起那块铁片,虔诚地像手捧羊皮卷圣典,“天父保佑,你们做到了……你们做到了!” 这可真有点重,少说是教堂一个正厅的分量呢。 “看来是对了。”克拉夫特带着手套,小心把玻璃瓶挪出,虽然还没到发烟浓度,但他也不想赌赌看到底有多浓,“但是没完,还得更浓。” 接下来是加热,玻璃曲颈瓶吹出悠悠白色水汽。体积缩水后再次通入干馏绿矾产物,直到液体呈现出一种类似油状的形态。 神父在一边看着克拉夫特操作,后者已经扣上了鸟嘴面具,防止无意间被酸雾喷上一脸。 “你们这是找到了详细说明,还是直接从那个炼金术师脑袋里里挖出来的流程?”看这极有目的性的操作,除非那个炼金术师喜欢把珍贵的知识全都一字一句地写下,否则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但据神父所知,为了保守知识,那帮家伙写东西比异教徒还隐晦。毕竟异教还有传教需求,得让教徒听懂,而炼金术师没有这种需求。他们筑起纯谜语人的语言壁垒,跟预言家、占星师可一较高下。 “都不是,但我觉得是这样,能帮我祈祷一下吗?”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