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这话说的三老太太半信半疑。 自己那外甥的脾性,她也知道几分,好女色又不老实,更不是踏实本分的人。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若他真瞧中了哪家姑娘,莫非是年纪大了长进了些知道好歹,浪子回头了不成? 三老太太遂放缓了声音道:“他瞧中了哪家的姑娘?若合适,我去帮着说项也无妨。” 陈万元就笑了起来,抓着折扇打开来扇几下,压低了声音道:“是你们家的四娘子。” 四娘谢芳若? 三老太太先是一怔,随即勃然,一把起身,手指颤巍巍地指着陈万元的鼻子尖骂道:“这等浑话你倒有脸说!” 旁的都暂且先不论,按照辈分来算,谢四娘那可是陈万元的孙辈,那也就是陈万元儿子的晚辈!不过这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谢四娘那可是谢二爷跟二夫人梁郡主的嫡女! 这样的身份,别说嫁给陈家的子弟做妻室,就是连说,陈家人也断没有资格说起! 三老太太怒不可遏,摘下手上的佛珠就朝着陈万元的脸面砸了过去,“你不用做人,我可还要在谢家过下去的,趁早歇了这心思吧!” “你这脾气!”不同于她的大火,陈万元倒是老神在在的,捡起一旁掉落的佛珠,道,“你且别急,我这话还未说完呢。你聪明,难道我便是个傻子?论起来,我还比你多吃了好些年的饭呢。这事自然是不成的,我也早早训过他了。我同你嫂子倒给他看了门亲事,门当户对,样样合适。只是这成亲,纳彩、催妆,什么不要银子?咱们家呀,穷得娶不起媳妇了。” 三老太太气急反笑,“这些年,你从我这要了多少银子去,你可要我同你细细算上一算?” 陈万元忙阻拦:“这就不必了。只是你也知道,我身子不好,平日里问医吃药诊金便花出去不少,哪里还能攒得下银子?” “好好,那你说,你今次准备要多少银子?”三老太太见惯了他的无赖样,也不同他继续争辩,重新坐下,压抑住怒气。 陈万元摇着扇子抿嘴笑,过了会方道:“一万两。” “你说多少?”三老太太听清楚了,但犹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复又问了一遍。 陈万元神色不变,“过年时,便是赏赐下头的人那也得一人五十两,这一万两我已是精打细算过的了。” 三老太太这下子连气都气不动了,伸出葱白的手指重重按压着眉心,“一万两,你只顾狮子大开口,怎地不想想我是否拿得出这般多银子?” 昔年她的陪嫁也不过千两银子,如今可好,竟一口气便要同她要万两! 可陈万元是个臭不要脸的老痞子,他只管说,哪里会帮着想。 “唉,我也不知还有几日可活了……”陈万元不答她的话,反倒哭诉起来,“这也是最后一回了,等你外甥娶了媳妇,我也没脸再同你开这个口。” 大老爷们,哭得鼻涕眼泪一股脑地流,又拿着块艳俗的帕子擦拭。 三老太太瞧不下去了,冷着脸问:“当真是最后一回?” 蝗虫似的娘家人,她也着实累了,再懒得应付。 陈万元止了声,随后开扇半遮住脸,道:“你是我的亲妹子,我难不成还你诓你?” 三老太太沉默。 即便他说的是真话,她也没有办法一口气拿出万两银子来。 二月春风似剪刀,真真是要剪碎了她的愁肠…… 突然,灵机一动,一个完整的局就在她心里成了形。三老太太冷笑,定定看向自家老哥哥,展眉道:“大哥且先回去吧,最迟半个月,我便将银子给你送去。” 陈万元大喜,抚掌问道:“妹子可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