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他出声,又已恢复了原先的模样,坐在那温声说道:“当然,国公爷既然说了,我自然也只能候着消息,但是……还请给个准话,几日几时这件事方才能了结?” 吉祥被她猛然间似换了的两张面孔折腾得心神恍惚,迟疑着道:“这件事,远比八小姐所想的要复杂许多,怕是要耗上几日。” 谢姝宁听着这话有些不对劲,追问起来:“这件事里,还搀上了谁?” 吉祥深深看她一眼,“即便说了,八小姐也不会明白的。” 深闺少女,再有胆色。又能知道多少。 吉祥是轻视她的,他甚至觉得自家主子让自己跑上这么一趟,都是白费功夫。 谢姝宁却在这时站起身来,站在距离他一步之外。“是谁将燕二爷从府里悄无声息地带走的?” 吉祥沉默。 “两日之内,如果鹿大夫父子未曾平安归来,这笔账,我会算在你家主子头上!”谢姝宁微笑,笑容纯真善良,眼神却深邃如古井,似历经沧桑。 吉祥咬牙:“八小姐这笔账也算得太糊涂了些,人又不是我家主子劫的,怎能这么算?” 谢姝宁仍笑着,“如果他看好了病榻上的兄弟。那还有鹿大夫什么事?” “您候着吧!”吉祥被她无赖的算法算得有些懊恼起来,一气之下差点将该说的不该说的尽数都和盘托出,好在话将将要出口之际,他恍若醍醐灌顶,明白过来谢姝宁的用意。连忙闭嘴告辞。 冬至和他一起出去。 谢姝宁这边不能连一个人也没有,唯有第一时间得到的消息,才不会变味,剩下的可就都说不好。 因而吉祥略想了想,到底还是带上了冬至一道走了。 清晨带着雾气的亭子里,顿时只剩下了谢姝宁跟图兰主仆二人。 谢姝宁扶着柱子,幽幽叹了声:“激将法总没想的那般管用……” 可这件事里。到底还有谁搀和了一脚? 小万氏若有法子将儿子在燕淮的眼皮子底下送出府,必然不会等到现在。至于万几道,这样的人,就算是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把自己当成宝贝看待的外甥藏在花街柳巷里。 他是天生的武将,为人苛刻严谨。绝不会这般做。 所以会是谁? 她猜不透。 可有人却已经知道了。 *** 因为主子惧冷,而连门窗都用胶封死了的屋子内,点着多个火盆,温香煦煦,恍若仲春。 走进里头的人。几乎能瞧见空气里氤氲的烟气,泛着淡淡的香味。 再往里,有张桌子。 桌上搁着一只汝窑白瓷的碗,里头盛着浅浅的一汪药汁。漆黑的颜色,也不知用多少药材,熬干了多少水,方才有了这点子药汁。 有只手伸了出来,端起了碗。 手的主人,叫汪仁,是东厂的督主,内廷最位高权重的主子。 每年一到落雪的日子,他就会觉得遍体生寒,呆在再暖和的屋子里,也依旧冷得厉害。这药,也只是用来驱寒的。然而天知道,到底有没有用处。 他喝尽了药,用洁白如同初雪的帕子轻轻拭了拭嘴角残留的药汁,而后朝着对面坐着的人歉然一笑:“这屋子里怕是太热了吧?” 少年听见了他的话,却并没有看他,只是望着四壁垂落的厚厚罗帷,颔首道:“叫人透不过气来。” 汪仁姿势优雅地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走动,似闲庭漫步。 他身上还穿着极厚的大氅,手却下意识互相搓着,“咱家倒是仍嫌冷。” 依旧坐在那没动的燕淮,说着透不过气来,面上的神色却是冷的,不见一丝热意。 汪仁看着他摇摇头,指了指窗:“今年这雪下得早,怕是不日还会有场更大的。” 他少时日子过得苦,被冻怕了,而今几十年过去了,也依旧惧冷惧得要命。 ps: 感谢书果虫虫、carrie1103、小兔闰闰、宙小眉、绝世玫瑰几位亲的粉红~~感谢宙小眉亲的桃花扇~~感谢sunflower889亲的香囊~感谢书友140121184934099、君0124、jeandd、几位亲的平安符~~今天说好三更的,努力更上,不过肯定早不了,大家可以明天来看,夜猫子可以等~~本来能早点的,结果关系很好的一个同学被劈腿,打了好久的电话安慰了大半天,灵感全去做知心姐姐了,内牛满面,俺也需要有人安慰~~求小粉红强力安慰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