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眶忽然酸了起来,胸腔处直抽抽的疼,所有的不甘都挣扎的要吞噬浑身仅剩的生机。
然后...
将他仅存的理智碾烂成泥。
芘縻花的味道几乎再一次的在他的鼻尖出现。
只要想起他,被她戏弄,被她折磨...
他都会痛苦不堪。
可为什么...
他又会整日思念着她?
朦胧男子的喉结轻轻一动,却只能攥紧掌心,任由他的指尖在手中留下一处绯色痕迹。
可燕启臻心中仍有疑惑,既然她那般恨他,那为什么没有直接将自己交给父皇。
她明明早就知晓自己的身世。
将自己的下落,不是更好的报复他吗?
他极力的克制自己胸口处的疼痛,才又问了一句:
「密道那里如何了。」
「后日事毕后,密道便会直接销毁掉。」随风老实的说道。
密道本是在当年殿下居住的偏僻宫殿中无意中发现的,而诞宴时,刺客也是通过密道进出皇宫。
殿下去了北境后,那条密道想必也没有什么作用了。
燕启臻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
直到轮月低垂,他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
陵云殿。
燕景胥离开后几日,都没有人前来打扰婴宁。
「主人,无为和白褚宁已经提前远离了皇城。」0067在脑海中看了一眼其他方向的场景,便及时给自家主人汇报。
」无为吗...」
「看来,还真是有些本事的。」
在剧情线中,原主并未找到的出世高人,竟然让婴宁在街道旁撞见了。
「主人,无为在原剧情中并未出现在原主的身旁,而他对主人说的话,会不会有什么古怪的地方?」0067无形的身体在脑海中打了滚,担心的问道。
他欠主人什么呢?
无为不仅可以治疗白褚宁身上的伤,甚至可以只身将白褚宁带离皇城。
「小7,莫要苦恼。」
「见机行事便可。」婴宁在脑海中柔声的告诉了它。
无为的身份确实有些可疑。
可经历了那么多世界,太多的古怪的事也见怪不怪了。
一事不明,便顺着万千变化走上一番,自会明了。
而昨日,无为已经用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将白褚宁化成了寻常少年的模样,才趁着夜色悄然离开了皇城。
好在来到旻朝之后,白褚宁因为需要静养的缘由便极少出现在众人面前,才让无为的一招「金蝉脱壳」成功的施行了。
0067又偷偷在本世界的剧情线检索了几次无为的身份,却依旧不得什么结果。
见主人似乎没有什么担忧,便也只好作罢。
0067偷偷看了一眼主人,心中才安稳了不少。
果然...
主人才是自己的定心石嘛。
*
而此时,窗前小桌的女子素手执着一碟烛火,眉目之间是难以见到在她面前看到的淡淡倦意。
不知是因何事。
她不过是这般支着脸,望向了窗外的一株白梅。
白梅不过是茫茫天际中的背景,而月石却在他人的眼中留下了旖旎的影子。
一袭绛紫貂绒金线瑞袍,而她侧首之际,额间的琉璃月石便轻轻的晃动了一下,瞬间给黛眉下的凤眸增添了不少的艳丽之色。
窗外的积雪乃是前几日的大雪所致,白梅与雪色融为一体。
而天地中,鹰目中只留下一盏烛光。
踩雪声逐渐靠近,而许久未听到的深沉男声在此时骤然响起:「看来你在这宫中也十分惬意。」
「倒是本王多担心了。」
燕朝霁走到了雕花檀木窗前,乌墨大氅将他挺拔的身形隐藏了不少,衣襟处的玄金纹绣难掩尊崇之象。
素日冷峻的模样在她面前也柔和了不少,他微微低头看向了她,却没想到惹了她一句:
「可否请摄政王往边上靠一靠,你站在这里,挡到本宫了。」
燕朝霁一时之间有些哭笑不得,他千辛万苦寻了机会才来寻她,却没想到扰了她赏梅的兴致。
但他还是避开了身,矗立于窗边一侧。
倘若此时有宫人前来,便可以看到一袭乌墨身影的男子,站于檀木窗一侧,转首低头看着窗内的女子,他眸底有灼灼烛光,却又难掩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