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慰的话到嘴边硬是说不出口。
这身打扮,连一般的游僧都不如,要不是黎璟那张脸撑着,也确确实实是不堪入目。
233想起上辈子黎璟衣穿住行无一不精,不计其数的顶级腕表配饰,长长叹了口气,开始怀疑人生,怎么感觉别人养崽那么容易,自己就这么难呢。
其实也怪不得233,黎璟一路游历,一路行医,赚得也不少,但奈何穷苦人家太多,对于他们,黎璟不仅不收诊金,还常常倒贴药钱,便是有再多的钱也不禁用啊。
好在黎璟的郁闷很快就被精致的膳食给冲散了,黎璟第一次吃到这样好吃的素菜,感动的都快哭了。
等到黎璟梳洗一番,换上了素白轻柔的僧衣,戴上一湾绿水似的翡翠佛珠后,就深深理解江晟对自己之前的嫌弃了。
黎璟:我觉得我现在就是个得道高僧了,全身轻飘飘的,马上就要羽化登仙了。
233也很是赞同,人靠衣装,马靠鞍确实是至理名言啊。
清闲富贵日子难得,黎璟第二天就被叫去干活了。
黎璟跟着丫鬟穿过曲折的连廊,一路来到江晟所在。
原本靠在贵妃榻上假寐的江晟,看着远处徐徐走来的黎璟,也不由流露出一丝惊艳。
逆光而来,如玉如莲,圣洁悲悯,若诸天之上有佛子,那也不过如此吧。
黎璟眼观鼻地走路,只生怕多瞄两眼其他地方,惹了祸事,他对周围人的想法一无所知。
等到了江晟面前,更是老老实实地问安,然后给他把脉。
片刻后,黎璟收回手,道:“千岁的头疾非外力所治,乃是顽疾。”
江晟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黎璟道:“哦。”
黎璟眉心一跳,连忙接道:“可治,只是……”
“说吧。”
“只是需以针灸之法,辅以汤药,可保头疼不再发作,另外千岁应该还有失眠的症状,此非头疾之症引起,但小僧有头部按摩之法,获可缓解。只是针灸之法,需在头部施针”
黎璟的话音刚落,一旁的伺候的太监便冷眼相对,厂卫也纷纷将手中的刀拔出三分。
头乃百脉之宗,六阳之首,最为重要,在头部施针的危险性不言而喻,且不说施针之人若有二心,则可瞬间杀人,只说若施针之人技艺不精,施针的部位力道,偏了毫厘,也会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
江晟手指轻击扶手,问道:“都涉及哪些穴位?”
黎璟报了几个,氛围便越发肃静,无他,只因他报的多是极为危险重要的穴位。
江晟也停下了轻击的动作。
短暂的沉默了片刻后,江晟开口道:“圣僧游历四方,行医救人,救了多少人?”
“记不清了,未曾细数过。”
黎璟有些尴尬,本来这种时候应该报个具体数字说明自己的经验丰富,可是他真的记不起来了,只知道碰到了便救治,有时经常碰患者,有时在路上赶路,好几天连个普通人影也见不到。
“圣僧医治过患者里是富人多还是穷苦百姓多?”
“穷苦人家多。”
这一点黎璟还是很自信的,毕竟他为富人看诊,诊金收得极高,他自己还时常采草药卖钱,结果每天只能混口饱饭,足见两者比例相差多少了。
“那圣僧医治的病人中有几成痊愈?”
黎璟摇摇头,他也不记得了,只道:“医者,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江晟倒也不生气,只道:“圣僧对治愈我有几成把握,圣僧一路走来看到这小小院落中有多少人,这些人的身家性命全系在咱家身上。”
“此外还有东厂,锦衣卫,边疆将士,不计其数的官吏都是我这阉党的走狗。”
黎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低声念了声佛号,施了个礼,道:“治病救人是小僧的事,审判善恶是佛祖的事。”
江晟低低笑出声,这小和尚确实有趣,又忍不住出言道:“那依圣僧所见,咱家是善还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