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样,这跟大白告诉她的一样。
易天可心中的震惊要比这两位要少一些,她已经感到现实的残酷,这种巨大的无力感和悲伤好像一把刀,一次又一次地剜着她的心。当初妈妈离开的时候,也是这个模样吧。
结完余款,易天可还是向护士请求道:“还是把他换到重症看护病房吧。”他都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不要让他也像妈妈那样难过和凄凉吧。
护士抬眼看了下这个小姑娘,然后手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她伸出手,对易天可说:“卡。”
早几个月前,刘琛在阳台上喂猫。
前一阵子嗓子突然不舒服起来,他以为是自己上火,吃了些消炎去火的药,就没再管它。谁知今早起来,整个嗓子都出不了声了,脑袋和喉咙一起烧了起来,那种灼烧感也越来越强,他忍受不了了。他觉得自己需要去医院看看。只是看看应该花不了多少钱吧,他想。
坐在摇摇晃晃的公交车上,他觉得自己整个脑袋都在空中晃荡,好像下一个急刹车他的头就会被甩出去,他的眼皮越来越沉。我睡一会,应该没事儿吧,他想。
公交车刚走一半的路程,刘琛就昏了过去,他的身体在刹车的巨大惯性下向前面倒去,幸亏车里面人多,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扶住了他。众人怎么喊他,他也无法苏醒,一个小姑娘提议将他送到前面的医院里。众人将刘琛送到了医院,司机还想着自己会得到病人的锦旗,可是过了好久都没消息。
刘琛醒来的时候就在这件医院里了,医生告诉他:“你生病了,得住院,你有家属的联系方式吗?”
医生没告诉他是喉癌,还是晚期。
他说不了话,在纸上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座机号码。那时候,冯艺早就离开了那个地方,医生告诉他:“打不通,你怎么付医疗费啊?”
刘琛从兜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医保卡,递给了医生。
这之后,刘琛就开始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他卡里的钱不多,医生联系不到他的亲友家属,也不敢给他进一步治疗,只能每天给他维持基本身体体征。就这,他卡里的钱很快就花完了。就在即将对他进行强制出院的时候,冯艺赶回来了。
“他有个屁的亲人啊!他和我一样是个孤儿!”
刘琛已经被安排到重症看护病房,可是这样,他也活不了几天了。冯艺蹲在病房外面,无力地捶打自己的脑袋,说:“我追求个屁的梦想啊,连自己唯一的朋友都救不了,我流个屁的浪,唱个屁的歌啊。”
那个护士站在一边,有点遗憾地说:“他不知道自己卡里的钱已经花完了,清醒地时候还写了几张字条。”
纸条上写着:钱不够了,我就不治了,那是留给我好兄弟发唱片的。
整个饱经风霜雪雨的男人终于留下了浑浊的泪水,他一只手捏紧这些字条,另一只手使劲地捶打着地面,他的牙越咬越紧,每一个字挤出来都带着悲戚: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