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尘暗暗想着兰青言的话,昨夜的一幕幕浮上脑海,他身形顿下,再没有勇气入宫。
兰青言拉着他坐下,老神在在道:“前头你让我查沈清鸣的身份,已经查出来的,还亏得李勋李大人。”
“如何?”凤尘焦急问道。
“徐玉县十五年前发生了大灾,整个村庄惨遭灭顶,唯一剩下一个孤儿,被回乡养老的老太医收留,此人正是沈清鸣的师父。而沈清鸣,就是那个孤儿。”兰青言道。
“这么说,不是他。”凤尘低声呢喃。“那么会是谁?”
“不管是谁都好,至少他身家清白。我朝着你给我的那条线索,去追查秦风此人,从老爷子那里得到的消息是,此子确系秦傲的儿子,只是当年是青楼女子所生,而且不到三岁便死了,因此鲜少有人知道。”
“原来如此。”凤尘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想了想,又问道:“可有凶手的蛛丝马迹?”
“李大人在朝上立下军令状,要在十日之日缉拿凶手,此事有点悬。”兰青言话说到这里,顿了顿,“这些人行事手法如此凶悍,不留痕迹,让我想起之前公主失踪的事情。你说,会不会是同一伙人干的?”
“公主失踪,与李权脱不了干系,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他手中又握有重兵,不好下手。”凤尘皱眉道:“难道说,此事还和李权有关?”
“说不准。”兰青言从怀中拿出一本折子,“我打算休息一下,便入宫见公主,询问当时的情况。”
“也好,我再去看看。”凤尘此刻也睡不着,倒不如去查一下案子,或许会有新发现。
“凤尘。”兰青言叫住行至院子边的人,语气中有一丝异样,“你但真喜欢上李汐了吗?”
凤尘只是身形顿了顿,没有说话,脚步移动,身影渐行渐远。
虽然没有听他亲口承认,兰青言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在第一次见到李汐时,他便料到会有今日的结果,那个女子太与众不同,她的倔强与坚强,正是凤尘所喜欢的。
他垂首看着石桌苦笑,到底是走到了这一步。
三日后,李勋便将秦家陵墓的真凶捉拿到明堂之上。
遥遥看着跪在堂下的女子,护国公主脸上溢满了不可置信,“小月,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已经……”
那一夜的生死惊悬在脑海中回想,李汐看着女子眼中深切的恨意,一丝丝惊愕蔓延开去。“为什么?”
“因为你该死,早在公子救下你的时候,我就该杀了你的。”小月恶狠狠地说着,脸上的恨一览无余。
“可当初你为什么救我?”李汐的惊讶不比知道小月要杀自己时少,脑海中精光闪过,“秦家陵墓的事情是你做的,你和秦家是什么关系?”
“我和秦家没有关系,只是你李汐根本不配坐这把摄政椅,我要你在天下人面前忏悔,要你终身不得安宁。”小月恨恨地说着,脸上忽的一变,身子歪歪倒下去。
至死,她的双眼也是睁着的,含笑看着李汐。
不敢迎上那样视死如归的视线,李汐闭上了眼,再次睁开时,小月已经被拖行下去。
李勋上前一步,轻声道:“该女子对秦家命案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却一直不肯说出原因,现有供词在这里。”
新衣要将供词呈递给李汐,她罢罢手示意不用,随后看着下头一众等着做出解释的大臣,微调整了呼吸,起身拂袖而去。
新衣愣了片刻,忙叫退朝,紧随李汐退去。
百官不得其解,想要求个解释,纷纷前来询问凤铭。
凤铭的视线悠悠地落在李权身上,见他一直盯着地上那一滩还未清理的血迹看,嘲讽道:“廉亲王这是怎么了?一个杀人凶手,难道触动了你的铁石心肠?”
李权抬首看了他一眼,声色不动道:“老夫只是好奇,公主怎么会和杀人凶手认识?”
凤铭起身,蟒袍晃动中,传来他意味深长的话,“几举头三尺有神明,先帝可在上头盯着呢。”
李汐到底没有给百官一个交代,只是吩咐李勋将落案告结。
来仪居,李汐撑着头靠在窗畔,十月秋风已去,冬风中带着一丝丝的寒意。她脑海中不断浮现那一张决绝的脸,以及那句恶毒诅咒的话。
多年前,她曾经听过那句话,那个被自己亲手推入死亡深渊的宫女,那个被自己冤枉毒害了母妃的宫女,她也曾一脸视死如归地那样诅咒过自己。
李汐笑了笑,笑的很讽刺,那个宫女的话应验了,她但真终身不得安宁。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怕吵了李汐,新衣尽量放慢了脚步,见那个原本该午休的人证倚在窗前出神,她转身就要出去。
“查出来了吗?”李汐头也没回地问。
新衣筹措着上前,“查出来了,小月确实是十年前的遗孤。”
眸子里星星点点的光慢慢暗了下去,李汐仰起头叹息,“是我害了她。”
“主子,十年前的事情,原不是你的错,是先帝……”话说到这里,新衣说不下去,主子那么崇敬先帝,若知道当年自己被先帝利用了,只怕心中更会难受吧。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李汐起身,长长的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