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壮有力的双腿,还有那硕大无比的命门。
这个面容肃穆的男人只披了一件敞开的外袍,下边竟然是空的!
谢忱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
待那男人离开院子,谢忱跳下树,三步并作两步,悄无声息地来到暗室边。他先从门缝里查看了一下情况。
暗室里不算太暗,几盏烛灯照亮,将室内一应陈设都照了出来。
看起来,只是一间极其寻常的富贵人家的卧室。
谢忱屏息而听,没有人的呼吸声,也没有猫狗的喘息声。这间暗室里应该没有活物。
谢忱将门推开一个小缝,侧身闪人,随后踢走树枝,关上门,迅速回身,警惕的目光一寸寸扫视屋室。
刚才的判断没错,屋子里的确没有人。
谢忱来到屋室左侧的书案,发现上面堆着许多道教书册。他一边用手在案上翻找,一边用余光去瞥屋正中的抱鼓石屏。
那屏风上是一个巨大的太极阴阳鱼。
谢忱记得,光王李宜也笃信道教,他心中不免又狠狠鄙夷了圣人兄弟一番。
谢忱没有在书案上找到李凌冰的绣品,他转而去翻箱柜,同样一无所获。随着时辰一点一点漏走,他越来越心焦,开始怀疑李凌冰的推断究竟对不对。
她怎么就能料定,绣品一定藏在这间暗室中?
她又怎么会如此了解这个皇叔?
谢忱来到屏风后面。
屏风后有张大床榻,榻上横卧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上半身衣襟敞开,玉山倾泻,下半身未着寸缕,双腿张开。
谢忱吓了一大跳。
他起先只是惊怎么会有人!
久习武之人,听力敏锐,就算对方睡着,气息平稳,离近了也一定能听到。他已经在这暗室待了小一刻,有人在,他不可能听不到人的呼吸声。
随后,他震惊于女子的惨状,简直触目惊心,不忍逼视。
很快,他就意识到那女人已经死了。
谢忱闭着眼靠近床榻,别过头,伸手去摸女人的脖子。他拨开乱发,好不容易才找到地方。
果然,这女人经验死透了,但是尸体还是热的,应该刚死没多久。
谢忱小心翼翼地瞥一眼女子的脖子。
青紫瘀痕绕颈,她是被勒死的。勒死她的皮鞭还缠在她的脖子上。女子的脸被倾泻而下的黑发遮挡住,谢忱没有忍心掀开去看。
谢忱一抬头,看见床榻之上悬挂着一幅巨大的画。
画中男女赤身裸/体,交颈缠绵于一巨大的阴阳鱼之下。
谢忱见画,愣了一下,一时间,有些弄不明白情况。
恰在此时,耳朵捕到些许声响,察觉室外有人进来,急忙闪身,躲入榻旁的一巨大箱柜。
箱柜巨大,可容两人并立。
谢忱从箱柜缝隙向外打量情况,只见几名家丁打扮的男子正在处理尸体。几个家丁分工明确,配合默契,有的搬弄尸体,有的冲刷血迹,剩下的换洗床褥。
他们每个人都默不作声,神色也十分淡漠,例行公事般干净利索地就将一具形容可怖的身体处置了。
谢忱心中的震惊难以言喻,他不自觉地缩回目光,头微微向后一靠,撞到了什么硬物,好在他眼疾手快,立刻用手抓住,没让那东西撞出声响。
谢忱这才发现,这个箱柜里挂满了东西。
镣铐、马鞭、犬项圈、羽棒、铁缚、藤蔑……
这些东西都是做什么用的?
谢忱有些迷惑。
“弄干净了没有?”一个低沉的男音响起。
谢忱立刻去看,发现是刚才那个男子回来了。此刻,他已穿戴整齐,与刚才那副颓败虚脱之相截然相反,倒是显得风尘俊逸,人模狗样。
谢忱满脑子都是那巨大的□□。
晦气!
一个年纪稍大的仆丁回禀:“禀王爷,收拾干净了,只等着把人带出去了。”
两个仆丁将人用白布裹了,正要抬出去。
“慢着!”光王李宜喊住二人,“让我验明正身,”他走过去,扯开女人脸上的白布,捋开乱发,用食指指骨轻刮那脸的轮廓,“眉山谢芸,正是她,勾红销账。”他吩咐完,立刻有一人在手上的账册上勾兑,李宜的手还在细细揉搓女人的下巴,“可惜了,娇花一般的美人儿逃过了狱里的老鼠,却没受住我的一些小折腾。”
年长的仆丁连连说:“是此女没福!男女双修,开关展窍的大俢法本该益寿延年的。还得找有灵根的女子来。”
谢忱这个时候才看清那女子的脸。
谢忱记得几年前,他被父亲训斥,躲在屋檐下哭鼻子。三叔家的女儿芸娘用两根筷子搅麦芽糖,搅得缠丝了就塞到他手里,“老五,吃了糖,就不觉得苦了。”
而此时,芸娘正躺在那里,早已失去光泽的眼睛直直盯着他。
死不瞑目!
一时间,谢忱五雷轰顶,浑身颤抖。
为什么?
为什么谢芸会死在光王李宜的暗室里?
她明明是在狱中得鼠疫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