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和小朋友们能更好的沟通,狩野稚当然也是抱着钻研的心态去看过的。但就结果而言……
只能说代沟是客观存在的,他完全搞不懂那种特摄片有什么好看的,完全不如哥美拉嘛。
曾经同样和父母有着鲜明代沟的青年教师装作一副没有听到的样子,若无其事地接着自己的步调继续,连微笑的幅度都没有波动:“大家要仔细听哦。从下周开始,我们就要上绘画课了,一定要记得带蜡笔来才行。”
“8色、12色、16色、24色的都可以,再多的就没必要了。不过最好不要不带哦,如果不带的话,到时候上课大家都在画画,没带的同学会没事做的。”
“绘画课诶……”诸伏景光抽手,反盖,“犬井,你画的怎么样?”
几次来回后,犬井户缔倒数了几个数,才慢吞吞地用另一只手拍了过去。
“啪——”
两个人同时抽手的结果,就是犬井户缔直接拍到了椅子上,成为了本场游戏的最大输家,指尖拍的生疼。
输家本人倒没有在意,只是甩了甩手,就转而回答起了前一个问题:“很差劲的,我不太擅长那个。”
他看上去少见的有些难为情,连视线都不自觉移开了些,像是不好意思和诸伏景光对视一样。
“……真的画的很糟糕。”犬井户缔小小地叹了口气,又重复了一遍才解释道,“沙耶以前让我画过一次,但是看完脸色就变了,接着就消失了差不多一个星期……”
能让人看一眼就变色的画究竟是什么样子?感觉想象不出来啊。不过,如果说是消失一个星期……
“消失一个星期是指什么?”诸伏景光眨了眨眼睛,好奇地询问道,“九条小姐(さん)是出差了吗?”
在两人交谈的时候,向日葵班拥挤出教室的人流也走的差不多了,犬井户缔跳下椅子,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
他的动作相当粗鲁,比起整理仪态更像是和衣服有仇,几乎把柔软的布料揪成一团。诸伏景光看了两眼便觉得惨不忍睹,干脆接手了过来。
犬井户缔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乖乖地敞开手,仍由同龄却明显更成熟的朋友对他上下其手:“不是出差,沙耶是回家了。”
“回家,是指回老家吗?”诸伏景光小小地“啊”了一声,突然有些好奇,“说起来,犬井的老家是在哪里?我的老家就在长野,不过是在下诹访町来着,离这里不算远喔。”
“沙耶的老家的话,好像是知名的富士山观光地来着。”犬井户缔努力回想着当时沙耶打电话时说的话和带回来的特产手信,犹犹豫豫地回答道,“我也去过,但是现在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叫梨子,还是什么来着?总之好像是什么水果……完全想不起来了。
——知名的富士山观光地吗?可是稍微回想一下的话,电视上好像出现过很多冠以这个名头的地名。这个区域限定,似乎不是很限定的样子啊……
诸伏景光用手托着下巴,装模作样地思索了几秒,便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风风火火地拉过了犬井户缔的手。
“那个之后再说——今天我也要早点回家才行!”他的声音还回荡在教室中间,人就已经拽着犬井户缔的手腕,拉着他飞一般的跑到教室后面的储物柜。
犬井户缔茫然地被他牵着,茫然地接过了自己的东西,又茫然地被拽着跑上了回家的巴士,最后茫然地和开门迎接他的九条沙耶对上了视线。
手里还握着笔、正在赶稿的月刊作家看了看他,下意识地点评了一句:“你这个蠢表情还蛮好玩的,比我刚刚在写的那些垃圾有意思。”
犬井户缔:……
他还晕晕乎乎的,因此倒也没有生气,只是提着自己的东西,慢吞吞地迈开步子,从九条沙耶特意让开的位置挤进了家门。
“……我回来了。”他小声地说着,忍不住又揉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总感觉诸伏的声音还残留在耳朵里,痒痒的不说,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几个假面超人的特点、区别、身世背景,整个人都有点晕。
为什么可以说这么多、这么久而不累啊……他都想给诸伏递水了。
说起来,刚刚下车之前,诸伏是不是说今天班上有什么事要告诉沙耶来着……?
等九条沙耶关门上好锁,一回头,便看见换好了鞋的犬井户缔背着自己的小挎包,提着便当盒,抱着摘下来的通园帽,站在玄关的台阶上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小孩子的脸上一片空白,神色迷茫。
“嗯,欢迎回来。”察觉到他的神态不对,九条沙耶回答后,便弯下身平视着犬井户缔的眼睛,有些担心地问道,“怎么了吗?是今天幼稚园里有发生什么事吗?”
刻意遮住一只眼睛的发型当然也遮住了大半的神态。
九条沙耶又耐心的等了片刻,才听见小孩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慢吞吞地宣布道:“本来是有件事要和沙耶说的……”
在女性鼓励的眼光里,他在身后反握住自己的手,小心地把话补充完整,“……但是我现在忘记了,所以没事了。”
一阵沉默过后,身材高挑的女性直起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