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午休时间,教室角落的女子会的话题是——除了记载了梦想的信件外,最重要的宝物到底要不要塞到时间胶囊里,留给十年后的自己。
在以花间凛为听众,外守有里、西园寺凪争辩个不停的“女子会”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的时候,同样是犬井户缔与诸伏景光的休息时间。以往要么由诸伏景光分享一点趣事,犬井户缔似懂非懂地听着,问点笨蛋才会问的问题(诸伏景光语);要么干脆由犬井户缔来念书,诸伏景光趴在他身上安静地听……
但今天的诸伏景光早早地收住了话茬,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腿上趴着的脑袋,在友人小小的呼噜声中,聚精会神地偷听着不欢迎男孩子参加的女子会话题。
“唔……”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后,诸伏景光撑着下巴,戳了戳满脸空白,明显神游天外的犬井户缔,“KIKI,你打算怎么做啊?”
“……啊?”
犬井户缔一下子惊醒,他茫然地晃了晃头,警觉地四下看了看,又在诸伏景光的安抚下重新放松了下来,趴回他的腿上。
“你说什么打算怎么做?”
“就是时间胶囊啦。”诸伏景光摁着他,一边抖着肩膀憋笑一边解释道,“之前狩野老师说的那个毕业纪念,让我们从现在开始就好好想想要在里面放什么。”
犬井户缔眨眨眼睛,纤长的睫毛像是蝴蝶振翅一样轻轻颤动:“那个明明还有两年多吧……现在就要考虑了吗?”
诸伏景光想到毕业时间,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三年制的幼稚园,现在才是第一年的第二学期,距离毕业确实还早得很。
小孩子的脸难得红扑扑的:“唔,没办法,狩野老师说过之后,就一直忍不住去想……”
“KIKI会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放进去吗?我很想全都放进去,但是还不知道那个胶囊有多大。”他一副期待又难以自已的样子,两只腿屈起又伸直,非常自然地把犬井户缔颠了下去,“要是太小了的话就没法全放下了,还得选……感觉挑出最想给未来的自己的会很难挑耶!”
侧着趴在地上,脸颊贴着冰冷冷的地板的犬井户缔:……
他倒不嫌弃还带着点灰的地板,只是像是没骨头一样软绵绵地翻了个身,好奇地看着诸伏景光:“要把最重要的东西放进去的话,你要放什么?”
“是啊,是什么呢……哼哼,那个是保密事项。”诸伏景光吊足了他的胃口,才不紧不慢地用指尖顶着犬井户缔的脸颊,把好奇地凑过来的家伙一点点顶回了刚刚的位置,“现在不可以问。”
“唔……好吧。”犬井户缔失望地眨眨眼,刚想翻滚走,又被诸伏景光逮住,重新拽了回来。
“KIKI,别跑啦,你的话要放什么?”
小孩子被揪着慢吞吞地坐了起来,他“唔”了一声,咬住自己的食指指节,犹豫着思考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不太想放……”
真正属于犬井户缔的东西非常少,并且每一个都非常、非常的重要。
……再者而言,他总不能把诸伏景光打包放进去吧?有没有那么大的胶囊还是两说,他可不想只便宜十年后的自己。
“诶——”诸伏景光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什么都不放吗?”
他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好像听到了他的心声的别人说了出来。
小孩子一抬眼,就看到了不知道在旁边偷听了多久的狩野稚。青年教师半蹲在两人身边,相当自然地插入了两人的谈话。
他认真地给出了自己的建议:“什么都不放的话就是个纯粹的空盒子了,以后来挖的时候会觉得非常遗憾的。”
“而且,人的记忆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好的。你现在觉得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深刻回忆,也许仅仅一年过后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青年教师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甚至连忘记这件事本身都忘记了也不是不可能。”
说到会忘记事情的话……
诸伏景光的目光投向犬井户缔,犬井户缔也同时看向他。还不等诸伏景光发言,总是丢三落四的某人就反手污蔑了回去。
“会忘记的只有景光。”犬井户缔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倒打了一耙,在这种事情上第一次展现出了自己卓越的学习能力,“我的记忆力很好的,发生过的事情绝对不会忘记。”
“嗯……说来有点不好意思,其实老师对自己的记忆力也很自信呢。”狩野稚摸了摸下巴,“不过就算记得,也可以留一点东西给未来的自己嘛。”
诸伏景光:……
他捏住犬井户缔的脸颊,恶狠狠地蹂|躏了几下:“KIKI的记忆力很好?”
犬井户缔含含糊糊地说:“当然……唔……当然是真的!”
在诸伏景光举出无数个例子将犬井户缔反驳得体无完肤之前,难得看到诸伏景光吃瘪,以至于笑了半天的狩野稚终于记起来自己还是老师,承担着维护同学友好关系的责任,上前分开了两人。
“咳咳……”他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不要动手,如果有争议的话,我们来做个小测试就好了。”
“好啊。”诸伏景光双手抱着胳膊,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犬井户缔,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