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小的火苗便顺着向下,将柴禾一同吞食入腹,染上一层焰色。
九条沙耶将火柴盒随手搭在壁炉上,又从旁边的钩子上取下铁制的勾棍,探入火堆里翻动了几下。
“别靠的太近,”她把前段微微烧红了的铁钩重新挂回去,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小心把你的毛烧焦了。”
犬井户缔没有说话。
皮毛雪白的大猫身姿灵巧,不消半分钟便从房间里叼来了自己的大号被垫,仔细地铺在了壁炉边。
和诸伏宅一样,九条宅的电闸也已经拉上了,此时的客厅里一片昏暗。落地窗倒不用特别上锁,但九条沙耶还是取来仓库的胶带加固了一下,只是那几个各不相同的封印现在都被窗帘遮掩着,看不见模样——她不走心地祈祷了一下,希望等暴风雨过去后能好好地撕下去,还玻璃一个光滑。
纵使外面雷雨交加,长而厚重的窗帘仍然纹丝不动,在黑暗中无声警惕着风的袭来。壁炉边火光摇曳,无论是大猫还是女性的身影,都在暖橘色的火光跃动之下,被染上了格外绮丽的焰色。
不知道什么时候,九条沙耶坐在壁炉旁边的沙发上睡着了。等因为雷声惊醒时,她困倦地眯着眼睛,取来那根细长的铁钩,从碳灰里扒回了某人已经认不出原色的尾尖。
她本来似乎是想说些什么的,可话到嘴边的功夫,就又拎着那根东西在沙发上睡着了。
几乎要被烤化的棉花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绵软细微的哼唧声,随着她一起翻了个身。
噼里啪啦的雨声似乎是间断性地变小了一些,但仍然没有停止的迹象,雷声同样持续不绝。
……为什么,长野也会有暴风雨啊?
*
倘若问诸伏景光这辈子有什么后悔的事,那目前为止首当其冲的,无疑就是趁着暴雨天放晴的缝隙跑出家门了。
他以为暴雨趁势而来,自然也随势而去,哪知道这名字奇怪的台风办事也不循常规,将他和自信满满的天气预报员一起杀了个回马枪。倘若人生有什么绝对不能相信的事,那一定就是天气预报员的话吧……
总之,现在,在这个因为台风而放一整天假的下午,他和犬井户缔一起被困在了儿童公园里,无助地等着雨停。
而为了躲避突如其来的雨,和犬井户缔一起躲进了帝企鹅形状滑梯的下方空间,是第二后悔的事。
天知道这雨究竟是怎么来的,仅仅是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它便浅浅得蓄起了一层,一脚下去刚好能到脚腕,够鞋子从内到外湿个彻底。
诸伏景光和犬井户缔一起坐在帝企鹅内部上方只有一半的隔板处*,突然很想祈祷一下。
“……回去之后在窗檐下挂个晴天娃娃怎么样?”犬井户缔一本正经地提议道,“祈祷不靠谱的。”
诸伏景光有些担心地撩过他的头发看了看,感觉之前被打湿的发尾好像终于干了一点才松口气:“可是,晴天娃娃也不太靠谱吧……”
希望KIKI不会感冒吧。
他忧心忡忡地想着,又撩起友人脸上被雨打湿小半的刘海,贴着他的额头感受了一下。
“我好怀念我的壁炉。”犬井户缔倒是不介意他的动作——诸伏景光做诸伏景光的,他做他的。小孩子自顾自地捧着脸,也不在意自己的额头上多了只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诸伏景光理解地点点头:他也很怀念早上的被窝。
在脑海里重温了一下那种让人发自内心怠惰的舒适感后,他抱着身上裹着的两条保暖用毛茸茸尾巴,发自内心地忏悔道:“我不该相信天气预报的。”
犬井户缔扫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诸伏景光皱了皱脸,别过头去小声打了个喷嚏:“阿嚏……!”
“你刚刚不是没淋什么雨吗?”犬井户缔纳闷地看着他。
“风也很冷啊……要是感冒了的话就糟糕了。”诸伏景光恹恹地吸了吸鼻子,说话间又打了好几个喷嚏,“唔……”
这次轮到旁边的大妖怪忧心忡忡地凑近,抵着他的皮肤嗅闻来确认健康状态了:“可是闻起来不像感冒啊……Hiro,你靠着我暖暖吧。”
诸伏景光摸索着从尾巴里探出手,刚刚握住另一只温暖得过头的手后,就扭头对着无人的地方又打了个喷嚏。
喷嚏接二连三,根本没有停止的意思。
犬井户缔:……
大妖怪眨了眨在黑暗中微微发光的眼睛,默默地变化成了皮毛更保暖的形态,试探性地递出了自己的两条大尾巴。
“是不是妈妈发现我们两个跑出来玩了,在骂我、阿嚏——”诸伏景光眼角红红的,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沉闷的鼻音,“鼻子好痒……”
“还有这种说法吗……等等、Hiro,我的尾巴——呜……!”
他们现在被困的地方,是距离天神小学校最近的儿童公园。
原本两人是很少、或者说几乎不来这边的,但是他们这次从天神小学校折返回来,路上最近的可供遮雨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趁着台风天气、幼稚园和小学校一起放假的功夫,诸伏景光叫上犬井户缔,准备两人一起偷偷溜进小学。
之前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