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玩后,他回家时诸伏景光的表情。
——顺带一提,自那以后诸伏高明就没在他面前提过大和敢助了。
正是因为了解诸伏景光,他才会对景光的态度感到吃惊。
KIKI的事,景光和他说过很多,两个人也一起研究过,但是从来都是单方面的,这还是景光第一次要介绍朋友给他认识……还是这么特殊的朋友。
长大了呢。
“……嗯,好啊。”诸伏高明狭长的凤眸里浸润出一点笑意,“我也很欢迎KIKI。”
*
——那天努力保护了你的犬井君,只介绍给哥哥吗?
诸伏光微微蹲下,直视着坐在椅子上的幼子,作出一副有些不满的样子:“不把KIKI介绍给妈妈吗?”
小孩子似乎很奇怪她的话,瞪圆了眼睛看过来:“妈妈不是认识KIKI了吗?”
“也许不是很清楚哦。”女性意有所指地说道。
诸伏景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干咽了一口唾沫。
直到一个月后,诸伏光还清晰地记得那天的心情。
说着精心编制的谎言的小孩子,胆大包天地叫上了要好的朋友,在成年人都不敢随意行动的暴雨天里穿着短袖短裤的夏装跑去了镇子另一边的小学校。
然后在雷声中,如同汇入河流的雨水那样失去了踪迹。
成年男人和还在读小学的长子披上雨衣,和电话那头已经算得上熟悉的女性一样,踏入风雨。
等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在家门口响起的时候,女性才手脚冰凉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抱着微弱的期待打开了门。
幼子正缩在哥哥的怀里睡得香甜,只是脸颊红扑扑的,嘴唇微微发干。
男孩子黑色的松软碎发搭在脸颊上,仰面朝上,微微张着嘴,小小的身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看上去像个小天使。那双眼角上挑、显得可爱又漂亮的猫眼闭上的时候,就只显得恬静又温柔了。
但脸上灰扑扑的痕迹和衣服上残留的痕迹仍然让她作为母亲的那颗柔软的心几乎被撕碎,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为幼子编织的毛衣还远远达不到让他不受冬寒之苦的程度,她没办法很好地保护好他——
诸伏景光谨慎地往后退了退:“妈、妈妈想认识的话,我当然也可以介绍……”
“真的?”
“真的!”
早就和九条鞘通过电话的女性笑着捧住了幼子的小脸,似乎是好心般说道:“既然这样的话……之后的抄写就帮你减半,怎么样?”
因为暴雨天跑去小学校玩被打了好几顿,又被训了好几顿,最后被罚抄了一个月的量的小孩子:……
他看了看日历,鼓起脸颊:“妈妈,我都快抄完了。”
为了能早点和KIKI出去玩,他最近根本是日以继夜地抄,一个月的量现在最多只剩下三四天的,现在说减半……
好亏,能不能换点别的?
小孩子暗自打着算盘的时候,诸伏光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当然啦,不然妈妈怎么会给你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