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发现犬井户缔还是梗着脖子不低头后,立马意识到自己该换个方向努力了。
“KIKI……”他垂下眼角,可怜巴巴地看了过来,语气软化的速度快到刚刚底气十足的反驳像是幻听,“你不想和我一起,是不喜欢我了吗?”
犬井户缔:……
“我不是你最喜欢的朋友了吗?”白切黑的猫猫伤心地问道。
犬井户缔:……!
被诸伏景光一套组合拳下来,本来打定主意一个人窝在家里,吃软不吃硬,单纯又好骗的某只大猫晕晕乎乎地举白旗投降了。
只是他是很好被说服啦、他自己也知道,景又要怎么说服妈妈呢……?
诸伏景光倒完全没这个担忧。
他弯起眼睛,心情一片开朗:“既然KIKI同意了,那我们今天先去你家吧?从你家打电话给妈妈。这样如果妈妈同意了的话,你今晚就可以过来了!”
哪有这么急的啊。
呜、他刚想好的零食清单……
犬井户缔偷偷看了诸伏景光一眼,发现他现在表里如一地兴奋后也不好意思要求延后了,只能垂头丧气地向后躺倒。
草坪柔软而不刺挠,蓝宝石般透彻的天空上飘过一块块棉絮般的云朵,晴朗明亮得让人难以直视。
他把脸埋在诸伏景光的腿上,闷声闷气地彻底投降了:“……随便你好了。”
比起继续跑着去放风筝,或者为之后去诸伏家寄宿的事而烦恼,他现在更想躺着睡一觉。在如此美好的春天,任何烦恼都像是在浪费大好春光。
他躺在友人的腿上,被一下下地摸着绵羊似的长卷发,小小地眯了一会,很快便进入了浅眠的状态,只模模糊糊地应着友人毫无力度的抱怨。
“为什么我感觉云在跟着她们两个走……”他颇有些纳闷地说,“我们放的时候还在顶着太阳跑诶。”
“……是风吧……”
风推着云,几乎是追着两个女孩子的脚步在走,时时刻刻都将她们笼罩在阴影下。坐在树底的男孩子探究地看了半天,即使是一向性格温柔的他也微妙地有些不平衡。
“所以说,为什么风也追着她们走啊……?”
*
“九条小姐要出差几天,留犬井君一个人住?”诸伏光捧着听筒再次确认道,“一个人?”
另一只手饶了绕自己垂落下来的发丝,她抿着唇思量了片刻,直到电话那头的幼子又用那种黏黏糊糊的声音撒娇,她才有点头疼地叹了口气。
九条小姐是说自己这段时间有点忙,让她帮忙照拂一二,但她可从来没提过自己是出差去了啊……
唉。
在一阵窸窣声后,她听到幼子小心翼翼的声音顺着电话传来:“妈妈,如果我不能去KIKI家陪他的话,可以让KIKI来我们家住几天吗?”
凭借对两个小孩子的了解,女性无言地挑了挑眉。
就犬井君那孩子的性格,肯定会把九条小姐出差的日子如数告诉景光,而景光为什么试图在日期上模糊说辞……想也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无非是觉得只是一两天的话,她可能会松口;而一旦木已成舟,犬井户缔住进来,她就不可能赶人出去了。
但是他怎么不想想,只是一两天她这个同样做了母亲的都不会放心,两个月她就能拒绝了?
“景光,你要想好哦。”黑发女性背靠着墙壁,一如既往温和的声音中透出一点好笑的感觉。
她当然没打算拒绝,但趁这个机会吓唬一下自己家有点小聪明的笨蛋也不错。更何况,她也不太相信没有经验的景光能想到这种事。作为妈妈,这种时候除了给他打预防针还能怎么办?
“让犬井君来的话,他只能和你睡一个房间,两个人生活习惯上有差异是很正常的事,你到时候可不许因为这个跟我抱怨。”
“……我才不会……”诸伏景光有些心虚地捂住听筒,他一边小声地回顶着,一边偷偷地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犬井户缔。
KIKI的生活习惯……应该没什么特殊的吧?
犬井户缔正撑着脸靠在墙边发呆,似乎是感觉到了诸伏景光莫名的视线,疑问般地投来了一瞥。
“而且犬井君也不是什么小动物,你想养就养,不想养就赶他回家的。”黑发女性越说越忍不住笑,好在电话里传去的声音失真严重,听起来仍旧非常正经,“我可不会搞什么差别待遇,你的点心也要分给他的哦。”
“……”诸伏景光一边对着犬井户缔摆了摆手,一边盘算了一下,小声问道,“那我的家务呢?”
“那个还是你的,没人和你抢。”她好整以暇地回复道,“犬井君最多帮你一起打扫你们住的房间,摆一下自己的碗筷,和之前一样,别的不许塞给他。”
犬井户缔就看着诸伏景光的神色变来变去,一会高兴一会失落,等他挂掉电话的时候,才终于定格在了得意的神色上。
“搞定。”他转向犬井户缔比了个“ok”的手势,“妈妈说她会和爸爸和哥哥说的。”
看见他这么顺畅的把事情敲定,犬井户缔张张嘴,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他最后干脆吐了吐舌头,说出来的话比起夸赞更像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