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确实是一类人。
无论是锁定目标之后绝不松口,也不会被轻易转移注意力的那份执着,还是哪怕在日常生活中也会自行运转的敏锐洞察力,都让他们的难缠程度达到了一个可怕的高度。
犬井户缔只觉得这份能力能拿去用在更需要的地方就好了。
“……其实是伤到的地方稍微有点疼。”在对视了片刻后,犬井户缔还是败在了那双澄澈的好奇目光之下,颇为难为情地吐露了连诸伏高明都没听过的话语,“虽然真的只是一点点,但是还是有点影响胃口……没办法,糸色医生也说这是很正常的现象,止痛药是绝对不能多吃的……”
受伤的地方会痛,这是个很正常且无比明显的事——但是在见过了伤员毫无压力地表现出来的平淡外表之后,这种凡是有痛觉的生物必然会体验过的感觉竟然被忽略掉了。
一直自诩观察力和推理能力都小有天赋的降谷零眨着眼睛,一时间愣住了。
犬井户缔的伤势他是知道的,右手骨折外加锁骨骨折。
急救手术结束后被推出手术室时犬井户缔的样子降谷零没能看见,那个时候时间太晚了,他和诸伏景光都被国中生赶回了家——或者说是一手拉着一个人的后衣领,温和而强硬地塞进了警车后座,由一身黑色正装的青年指挥着,被似乎是部下的警员送回了家。
事故后他第一次见到犬井户缔,还是入院第四天,可那个时候已经能下床行走的国中生的神态看起来和往日别无二样。
他齐肩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白色的绷带缠绕着交错在手臂上,打上了石膏吊在胸前。
但换了一身新造型的国中生却毫无病号的自觉,他甚至对着降谷零挥了挥那只完好的左手,像小孩子一样轻快地打着招呼:“Hiro,零君——好久不见!”
“零君也是来探病的吗?”
说出这话后,不管是降谷零还是诸伏景光,都用一种有些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他。一阵难以言喻的沉默后,还是心软的小金毛拯救了降到冰点的气氛。
他举起一只手挥了挥,配合着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抱着病例单和转院需要的证明,刚忙前忙后办理完手续的诸伏高明瞪了犬井户缔一眼。他气势很足,语气却轻得像是在对价值昂贵的易碎品掸灰:“你在说什么呢?”
“零君当然是来看你的。”
虽然是休息日,国中生却仍然穿了一身诘襟制服,主色调为黑色的制服在将他本就高挑的身材衬托的更为修长之时,也让他拥有了一种奇妙的气势。
训斥完弟弟后,身高出挑的国中生蹲下身,直视着金发男生的眼睛,态度认真地向他道了歉,希望他不要介意犬井户缔的玩笑话。
诸伏家大哥的眼睛,和景的真的好像……
面对恶意咄咄逼人,面对善意手足无措的金发男生张了张嘴,小声地表示了自己的不介意,声音是连自己听了都要唾弃的青涩。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去来的诸伏景光明显有些被降谷零逗笑了——他站在犬井户缔的旁边背过身,用手虚掩住脸,只听得见几声从指缝里流露出来的气音。
这是一个破冰的信号。
白发的国中生一边这么理所当然地想着,一边抓住了他自然下垂在身旁的手捏了捏。
诸伏景光没什么力度地瞪了他一眼,却没有抽出自己的手。
实际上,从他住院开始,诸伏景光就没对他露出过好脸色。
冷着一张脸探病就算了,甚至连他失语症好转的消息犬井户缔都是从诸伏高明那里知道的——在病房里出现的诸伏景光,别说说话了,连一个笑容都吝啬,浅色的唇抿得紧紧的,整体的气质突出一个苦大仇深。
……肯定是吓到了吧?总之,景应该不会生他的气的……对吧?
心虚的国中生捏紧了那只想要挣脱开的手,说的话却格外从心:“……你还在生气吗,Hiro?”
“……小景,把脸转过来看我啦?”
“等等、小景,暴力禁止……!”
无视掉身后落语*般的小剧场——仅限诸伏高明,站在他对面的降谷零的眼神还在一个劲地往后瞟——性情沉稳的国中生对着金发男生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这段时间,不管是KIKI还是景光,都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有着一双和诸伏景光如出一辙的眼睛的国中生温和地说道。
“呃、麻烦的话,也不至于……”降谷零有些磕磕绊绊地说着,连两只手都好像不知道往哪里放好了,举在身前小幅度地挥动以表示否认,“因、因为是朋友嘛……”
“麻烦什么的……称不上啦!”
诸伏兄弟的眼睛虽然眼型一致,都有着眼角上挑的特点,但颜色方面出现了奇妙的差异。
如果用比喻来说明的话,景光的眸色更像是晴天下波光粼粼的海面,兄长的眸色更为深沉些,只能让人联想到海面下无从计量、无法探知的庞大世界。
这种胸有成竹般的从容气质……好厉害。而且,说话其实也不是很难懂嘛……!
“朋友……吗?人生所贵在知己。”对金发少年的心思浑然不觉,诸伏高明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