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05E16–Day.4–阴阳割昏晓(三)』(3 / 4)

他的心跳声和我一直是同步的,Zero。”

降谷零的表情有一瞬间相当精彩。

他张了张口,一时间都不知道怎样组织语言,而迎着他过于微妙而复杂的目光,把话脱口而出的诸伏景光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窘迫,白皙的耳尖染上一点微红。

他故作镇定地解释了一番,成功地越描越黑:“之、之前的事件之后KIKI就很担心,所以一直在听我的声音……”

“……这完全没解释你们的心跳为什么同步。”降谷零勉强平复心情吐槽了一句,紧接着目光锐利地指出了一个问题,“你自己也说了吧,他一直、一直在听你的声音——”

“那样的话,为什么他现在听不见了?”

为了避免诸伏高明听见,他们的声音当然有被压低,但对于连电流声都听得清清楚楚的犬井户缔来说,这样的耳语和在他耳边说话也没什么两样。

诸伏景光却不觉得这是决定性的证据。

“KIKI的力量实际上是可以被划分出来的。”他说,“也就是说,如果KIKI愿意,他可以把自己的力量给别人,而这个时候KIKI自己当然没有这份力量——”

“说不定听力也是一部分呢?”

给出西园寺后,猫再也没有来他的梦境中安慰过他,即使是噩梦时也只是递来毛茸茸的尾巴;强压着他把魔力塞进普通的家犬玩偶后,诸伏景光再也不用担心会转角遇上电光一闪;而据说给了他的第三份……

说到这里的时候,黑发猫眼的男孩子有一瞬间意识到了某些地方不对劲,但这种感觉稍纵即逝,他还没能抓住,注意力又被降谷零的话分了去。

“……那么,他为什么要分出去,又分给了谁?”

降谷零执着地追问。

诸伏景光同样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他并不为此担心。他小小地呼出一口气,浅蓝色的猫眼里映出房间顶上蒙了一层不显眼的灰的吊灯。这种由木或竹加以纸或娟制成的照明灯具所发出的光非常柔和,将一切都映衬得朦朦胧胧的。

很多年前的那个夏天,泼了犬井户缔一身水的三树繁在从泳池走上岸的时候脚底打滑,差一点后仰着摔入水池。

出于连自己都不理解的失望,黑发的男孩子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我不喜欢随便伤害别人的家伙。

于是在假期过后,重新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只磨顿了利爪,牢牢地锁住犬齿的,性格温驯到让人担心的猫。

很多年前的那个春天,为了准备送给九条小姐的生日礼物,犬井户缔想方设法地进入了东都国立博物馆,窃走了里面的名刀。

九条鞘轻轻叹气:不要去偷别人的东西送给我。

于是他开始为挽回自己犯的错而努力,明明写字都还不稳,抄的法律条文更是只看得懂序号也没有怨言。

在那个漫长炎热的夏休,他们和即将踏上归路的幽灵少女相谈甚欢,犬井户缔没想着进一步询问,于是错过了对他而言无比重要的东西。

诸伏高明沉默地凝视着他,难免在背地里轻声喟叹:覆水难收。

于是在上一次,上上一次的突发事件中,他都竭尽了自己的全力,试着挽回一些即将消失的东西,不计后果。

他对正义的伙伴毫无怀疑之心。

黑发蓝眼的男孩子笑起来,对着降谷零眨了眨眼,自信而毫无怀疑:“那个的话,是KIKI自己的自由啦。”

但对于降谷零而言,这无论如何都是无法圆上的逻辑链。

缺失的力量,变幻的态度和性格,如同双重身般、另一个熟悉而陌生的人……这一切和岛上的那个流传已久的传说确实不谋而合。

倘若摈弃掉这个想法,他是在没法解释犬井户缔改变的“目的”和“诱因”。

他为什么会产生“改变”?

是因为那个噩梦……吗?

降谷零压下眉眼,浅金色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某种不详而真切的预感包围了他。

他和诸伏景光争执了一番,谁都不认同谁,差点在狭小的被窝里再上演一通全武行。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在诸伏高明威胁似的敲门声里,安安静静地装了五分钟的病人,一致认同了一件事。

——得先把这事跟高明哥/哥哥说一下才行。

在犬井户缔对着自动贩卖机冥思苦想的时间里,诸伏高明面不改色地听完了两个人接力似的话,还不忘贴心地给两个人续上热水,等两只猫喝水喝得肚皮滚圆,才矜持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此事,但——

“不用担心,都是些无稽之谈。”他施施然地拎着空了的热水壶走了,还留下了句非常语重心长的教诲,“善于联想是好事,但要分得清联想、空想和妄想。”

诸伏景光:……

降谷零:……?

他和同样被赶回被窝的诸伏景光面面相觑,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鼓起来的小肚子,思考是不是被骗了的档口,不期然听见了走廊传来的欢快的小碎步足音:“高明——找零给你!”

一两声零碎的硬币声响随之传进房间。

诸伏景光若有所思。

自从妈妈给KIKI织了一个毛线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