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自己柔软的脸颊不断地蹭着男孩子微凉的脸颊、脖颈,直到诸伏景光的皮肤染上一层薄红才心满意足。
诸伏景光被他蹭得东倒西歪,干脆直接拉着他坐下,靠在了他的身上。
也许是因为昏沉得恍如世界终结一样的天气,笑过后,他不自觉地表现出了些许不安,眉间浮现出了淡淡的阴霾。
犬井户缔对他向来都报以了200%的注意力:“……你不高兴吗,Hiro?难得出来旅行哦?”
“不过也是啦……你念了那么久的去海边,结果今天下了大雨。”他小声叹了一口气,有些奇妙的歉意,“抱歉喔,唤雨还可以,招晴对我来说有点太难了……”
“那些都没关系。”
诸伏景光摇摇头,目光投向远处。沉默了一会后,他跟着放轻声音,像是怕吓到什么小动物,又像是怕别人听见一样,小声地说:“只是感觉像这样和你两个人独处,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
这话倒是不假。
犬井户缔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似乎明白了什么,亲昵地凑了过来。他伸展手臂,给了诸伏景光一个大大的拥抱,眉目弯弯:“Hiro,好可爱——”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诸伏景光小吃了一惊,不太明白他想到了什么,瞪着那双蓝色的猫眼愣愣地看着他。
猫弓起身后退了一点,轻柔地抵住他的额头,温驯地注视着自己的驯养者。
“我没有忽视掉你喔。”他说,“从来都没有过。”
“所以,不用吃醋,也不用担心别的,对我而言,Hiro是不一样的,是特别的,是绝对的独一无二的!”
诸伏景光抿了一下唇,像是有些无奈的样子,轻声反驳了他的话:“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但我最最最喜欢的Hiro只有一个。”犬井户缔毫无停顿地接住了他的话。
诸伏景光忍不住笑了一下,视线偏移开来,似乎有些难为情:“……没关系的,不用这么安慰我。KIKI有自己的朋友,和我有不一样的话题是很正常的事。”
犬井户缔把脸埋进他的肩颈处,声音闷闷的,却格外柔软:“你这个以己推人的家伙,我可不像Hiro那样,有其他的朋友。”
“Zero听到你说的话会很生气吧。”
猫心虚地逃避了这个问题,只是又讨好地蹭了蹭他:“但我还是最最最喜欢你嘛……不是安慰,是我的真心话!”
这实际上是个积蓄已久的问题。
随着彼此的时间被岔开,两人即使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按照同样的时间表作息,也注定无法像之前那样,一个眼神便心意相通。
如果不是彼此默契的迁就,他们甚至聊不到一起去。
高中生忙于课业、升学和繁杂的公式、要背诵的课本,在课间从同学们那听来的话题大多也是小学生不会感兴趣、不了解的东西,而小学生的课业轻松,自觉加上的课外书目对他而言也不算烦恼,他还有时间驻足,为家里的布置、枕头的软硬、时下流行的游戏投入精力,慢悠悠地生活。
沉默了一小会后,犬井户缔保持着那个姿势侧过脸,看向诸伏景光的眼神里,罕见地盛满了男孩子看不懂的复杂意味。
“不能和Hiro一起长大,虽然很遗憾,但是……”
“我从来没后悔过就是了。”
诸伏景光闻言,露出了有些困惑的表情。
这很正常。
诸伏景光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也不用知道他在说什么——虽然这大概是犬井户缔迄今为止,送给他的最贵重不过的礼物。
仅仅是没有办法陪伴你长大,就能留下你在我的生命里的话……怎么会觉得后悔呢?
犬井户缔的手摸上诸伏景光的后脑,指尖轻柔地拨开还带着点蓬松的短发,不自觉地一伸一缩,像是在或轻或重地按压。
“Hiro有没有后悔过?就是,想时间倒退,改掉某个错误的选择题,收回某句话,避开某件事那样……?”他的声音轻柔,却已经不再是清亮的童音,声线微沉而带着天生的缱绻,无意识的轻笑都像是带着钩子,“我从来都没有那么想过哦。”
诸伏景光看向他。
“我虽然也有讨厌的事,也有想彻底从人生里抹掉的经历,也遇到过讨厌的人,犯过不应该犯的错,但是怎么说呢……”
“我好像是为了遇见你才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偶尔我会这么想。”
“所以,那些痛苦的、让我讨厌的事,都没有关系。因为我知道,是这些讨厌的事铺成了那条我通向你的路——”
我最最最喜欢的那个人。
如果是为了你的话,我什么都可以做到。
——这、这种话……
呜啊,怎么感觉KIKI又变成那种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了……好难为情。
理解了他在说什么后,诸伏景光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个透彻。他反射性地盖住了犬井户缔的眼睛,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羞窘,嘴角却翘起了小小的弧度。他过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过来的目的,轻轻地拽住了犬井户缔的头发。
他一只手握着那缕发丝,另一只手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