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支持有许可证也需要严格的背景审查和许可程序,通过考试之后还要定期检查心理,枪支保管要在指定的安全箱,弹药要分开储存等……
而犬井户缔。
这个除了身高稍显出格外温柔无害,大部分时候性格也软得可欺的家伙,其实完全是行走的对城兵器,会呼吸的天灾。
而人连驯化了数代的野兽都要用笼子隔着,家养的犬都要用锁链束着。
降谷零无言以对。
“而且,即使将范围限定在人类间……Zero,就算是我,也觉得法律实在是太无力了。”似乎是害怕外面——隔壁房间的两人听见,犬井户缔几乎是用气音说起来,“那个人不止杀了沙耶,肯定还杀了很多其他的人,气味杂乱的要命,身上全是诅咒。”
降谷零沉默着靠近了他,紫灰色的下垂眼凝视着自己覆盖在少年手上的手背,给予了无力而廉价的安慰。
“但就算这样,只要没有证据,她仍然能好好地生活……”大猫的眼睛慢慢变得湿漉漉的,透明咸涩的水珠在眼眶里打转。
最让犬井户缔愤怒的其实不是那个人没受到应该有的惩罚,是她在医院时,那些患者情真意切的感谢和发自内心的喜爱。他站在南方日鹤她们的病房里,包围他的是哥哥、景、零和女孩子们交谈的声音,远处的却是患者们友善地请她帮忙,恭敬地感谢,热情地和她打招呼,送上些手作吃食、罕见的礼品的声音。
因为你而死去的沙耶,失去了她的一切;那些因为你而死去的人,全都失去了他们的一切;而尚且没有死去,仍然活着的人,无论过了多久也在为自己的失去而感到痛苦、空虚——
你凭什么可以这么若无其事地活着,享受温暖的阳光、清新的空气、他人的善意?
无论是真是假,你没有悔改的资格。
犬井户缔无法容忍这样的事发生。
地狱当然会给予恶人应有的惩罚,但她的人生还很长,长到即使是耐心最佳的猫科也无法忍耐。人世间所发生的一切,本来就应该在人世间做出了断。
面对这样的犬井户缔,降谷零没法说出证据是为了保护那些被诬陷的人的话,也没办法冠冕堂皇地说出些法律制度不完善,所以要有更多人前仆后继地努力去完善它的话。
更没有办法叫他放弃。
金发少年抿着唇低头,看见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榻榻米上。受到重力的影响,它们的边缘毛糙,在榻榻米上留下了零散的扩散性圆型水印。
……有些事情,也许不用分的那么清楚,不存在什么对与错。
就连福尔摩斯不也说过,「当法律无法给当事人带来正义时,私人报复从这一刻开始就是正当甚至高尚」的吗?
只是在那之前,降谷零还想再努力一次。
“KIKI……我会帮你。”
不仅是我,只要你开口,景会帮你,高明哥也会帮你。
“所以,不要那么快下决定。”
他没有擦掉少年眼角的濡湿,而是捧着少年被泪水打湿了一小块的脸颊,目光是不容错认的认真。
“不相信法律、正义什么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善与恶的定义,从来都没有一个标准答案。法律并不一定代表正确,正义也不一定代表善良。
他无比郑重:“你相信我吗?”
犬井户缔凝视着他闪闪发光的金发,沉默着不置一词。
降谷零明白自己的话语没有力量。这是空洞而虚无的承诺。
于是他闭了闭眼,坐直身体。两人额头顶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那双紫灰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语气无比认真而郑重,“……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一定会竭尽全力、赌上我的一切去保护你的。”他几乎是有些忐忑不安,“在那之前,可以相信我吗?”
相信我。
相信我的正义和坚持。
犬井户缔仍然凝视着他。
比起降谷零紧张中想象出的打量、衡量、揣摩、思考……这样的目光其实毫无含义,只是单纯的注视。
“可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Zero。”他低垂下眼帘,“所以,这个问题其实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在降谷零怔然的目光里,犬井户缔低垂着头,点出了降谷零以为他不知道,但他心知肚明、只是从来没有戳破过的那一点。
“……一直都不相信我的,其实是Zero吧?”
明明是你自说自话、说着“喜欢我”擅自靠过来,却从来都没有真正看到过我。
从来都只相信自己理解的东西,只肯用科学的方式去解析他的魔法,明明一开始那么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之后却怎么都无法接受。一叶障目也不过如此。直到今天,降谷零甚至都没有察觉到十二生肖的轮转。
真的是……
“……太傲慢了,零君。”他抽回自己的手,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那双金色的眼眸里色彩依旧柔软,只是比起粘稠的蜂蜜,更像是什么滋味苦涩的花朵。
降谷零仍然愣愣地看着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的模样。
猫从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怀念自己的尾巴。他实在是非常想咬着盘起来,好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