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少女面色紧张,看着镜头的眼神飘摇,有些放不开的局促模样,和持枪许可证上镇定自若的微笑恍如两人——也许就是两人也说不定,但面容相貌无异的情况下,仅仅凭借神情来证明的话。这样的证据过于缺乏力度。
久未使用的钓竿,被贴在书桌前的日都岛地图,像是工作手册的日程本……
半小时的翻来覆去,他几乎在重复性的翻找、复原过程中睡着,原本打定绝不进来的波稻已经在十分钟前忘记了她的话,抱着他的尾巴在他后面跟着一起在房间里团团转。
再半小时过去,犬井户缔已经快嗅觉疲劳的鼻子抽动,沉在房间底部的气味分子在他的辛勤劳动下小小地活跃了起来,被鼻腔内的嗅觉细胞捕捉,细细分析出了某些新鲜玩意——
他闻到了一丝属于其他女性的味道。
带着依稀的温柔,包容,浅淡,像是雪一般澄澈。
他最后在房间里转了两圈,顶着趋避剂的气味,艰难地摸索到了隔壁小小的杂物间,从用剩了半箱的趋避剂后面找见了被当作垫物的行李箱。
在这样的海岛上,驱虫是件非常重要的事,因此这大半箱的趋避剂迟早也会变成角落的空罐子。
犬井户缔屏住呼吸,像玩抽积木游戏那样仔细地一点点移开了所有压在行李箱上面的东西,连蛛网都被妥善地悬浮了起来。但这些捕猎用的陷阱也没能逃过被毁灭的命运,全都被无聊到极点的波稻找来根小木棍,一点点地卷在了上头。
在无可避免的空气浮尘中,他屏住呼吸,对波稻的行为不闻不问,只是专注地拉开有些生锈的拉链,在刺耳的吱呀声中试图寻找到另一个人的痕迹。
那个他没见过的人,最后留下来的痕迹。
被遗弃在杂物间的行李箱忠诚而无言,在流动的时光里伫立原地。那个被夹在缝隙里忽视掉的、小小的发卡,终于给了犬井户缔一个足够明确的答案——
那个几乎要溶解在海风里的,确实是非常温柔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