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地告诉高明发生了什么……”
诸伏高明回忆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己当时的破绽出在了哪,自觉反省起来:“啊,是我安慰他们的时候。”
为了安抚当时惊慌失措的两人,诸伏高明无意间透露了犬井户缔救下的那个人的身份——那位转行的前警官直到去年的新年还前来拜访,送上了贺年礼。
但那是当时他不可能知道的事。
“还有吗?”他虚心追问。
“当然还有……!”犬井户缔忍无可忍地瞪了他一眼,“高明根本就是笨蛋,删简讯之后都不彻底删除,根本就还在垃圾箱里——”
因为想到之后很快就会更新换代,对这么古早的系统也没什么研究的兴趣……唔,确实是重大失误。
诸伏高明摁了摁他的头,上挑的凤眼里看不出一点心虚或是秘密被发现的不自在,满是坦然:“那个的话,算是我的私心吧。对KIKI来说,付出一点伤势就能救下那个人应该是很划算的事,但对我来说……”
如果犬井户缔当时看见那封简讯,为了买到诸伏高明拜托他带的东西,他会带着两个小孩子在商场里多转很多圈,彻底错过那个时机;而出现在那个十字路口试图改变命运的人,就会变成临时起意想和他们会合回家的诸伏高明。
“那都是很久远之前的事了。”诸伏高明饶有兴趣地看着摇头试图挣脱开他的手的猫,在白色的额发彻底混乱之后才施施然抬手,“KIKI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
“……搭车路线。”犬井户缔臭着脸理了理自己的额发,“这次出门的时候,高明说是查了搭车路线,其实根本没查吧?”
诸伏高明眨眨眼,遗憾地摇了头。
他确实没花时间在早就知道了的事上面。
虽然像是揭穿了诸伏高明某种了不得的秘密,犬井户缔却也不知道该怎么总结这件事——
高明能看见未来?能预言?
问题是,在神秘学的概念上来说,这是不可能的事。
不是说观测未来不可能,而是对人类来说,观测未来并将它锚定到现实、或是更改它,是不可能的事。
人类生活的纬度连时间都触碰不到,要如何观测并改变?
犬井户缔不知道诸伏高明是怎么做到的,也不知道他要为此付出什么代价,这才是让他隐隐感到慌乱的地方。
如果真的再出什么事……
猫有九尾,他可没有。
不知道是没有理解犬井户缔生气的地方在哪,还是理解了却不放在心上,诸伏高明像是丢下了不想保守的秘密那样,轻快地迈着脚步走了过来。
犬井户缔本能的想避开他,却又不想在这个关头主动示弱,犹豫间脚像扎了根一样停在原地。
“……只是一些乱七八糟、无关紧要的梦而已。”黑发少年微笑着靠了过来,亲昵地抵住犬井户缔的额头,强硬地和他视线交汇。
说什么无关紧要……!
犬井户缔忍不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但对诸伏高明来说,这当然是无关紧要的梦。
犬井户缔仍然好好地站在他的面前,生动而活泼,使着可爱的小性子,景光也仍然好好地待在他身边,没有像梦里那样随着家庭破裂、寄人篱下……不管他在梦里看见多少不尽如人意的走向都无关紧要,唯一重要的是醒来后的现实。
他的吐息温热,驱散了深夜里的冷意,压低后的声线磁性而带着些沙哑:“KIKI,你还想知道我看见的你的回答吗?”
“……是什么?”明明还在生气,犬井户缔犹豫过后却还是接住了他的话。
他确实很好奇。
因为这是他也回答不出来的问题。
他不想要杀死那个人,正在为自己杀死她后要付出的代价感到畏缩,不想被讨厌,不想被害怕,这是实话;他会杀死那个人为沙耶复仇,会不择手段地去完成这件事,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在所不惜,这是事实。
在两种矛盾的交织态中,犬井户缔准备好了不在场证明,准备好了凶器,准备好了第一案发现场,准备好了备用方案——
一,如果他没能下手,便立刻转换行动思路,向波稻借来她的人类躯体杀死并嫁祸给那个人;
二,利用各种办法拜托波稻吃掉她。
诸伏高明沉吟片刻,视线不自觉地盯住犬井户缔因为紧张而上下滑动的喉结,颇为自然地上手摸了摸。
“你在紧张吗?”他将原本涌到嘴边的回答咽下,有些好笑地发问,眼角上挑的灰蓝色凤眼微眯。
“……才没有。”犬井户缔的声音连自己都能听出底气不足。
“没什么可紧张的。”诸伏高明放下手,温和地安慰起快发抖的猫来,将他揽进怀里,极尽温柔地揉捏起后颈处的那一小块皮肤。
他压着犬井户缔靠在自己肩头,温声说:“我看见的,自然是符合我心意的答案。”
“那、如果……”
如果我做了不符合你心意的事,又该怎么办?
诸伏高明看着手心里那抹从白色突兀过度到黑灰色的发尾,轻轻地转着圈缠上了指尖。
虽然是应该好好安慰他,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