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娇小的波稻猫猫出来。
他们实在是在地下“王国”耗费了太多时间,以至于太阳都已经斜斜地落在了海岸线上,透彻的光线里带上了昏黄的倦意——单看着荧光屏上的数字,可感觉不出这份时候已晚。
犬井户缔挨个给猫猫拍了拍身上的灰,看起来是终于想起自己“年岁最长”的事实了:“我们先回旅馆,洗个澡然后再说吃饭的事吧?”
两个人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眼看他们三言二语商量好了接下来的行动,被忽视了一小会的波稻哼了两声,等几人的视线看过来时,才矜持地抖了抖袖子,优雅地从里头取出一枚纯金做成的金币:“犬井,这是给你的。”
“这可是真真正正、纯度很高的黄金——”她强调道。
“诶?”已经拒绝过一次的犬井户缔愣了一下,本能地看向了两个同行者。
降谷零盯着看了两眼便移开了视线,没什么兴趣但也没开口继续阻止,而诸伏景光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突然一改之前的态度,撺掇着犬井户缔收下:“毕竟是波稻的礼物,KIKI再拒绝的话就太坏了。”
大猫头顶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之前一直明里暗里、死命提防他收下“贵重”礼物的人,明明是你啊,景——
“但是这个和之前的意义不一样吧。”诸伏景光笑着说,“金砖太世俗了,这样的才像是朋友间的小礼物嘛。”
*
犬井户缔最终还是收下了那份小礼物。但等波稻转过身离开,他到手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金币中注入魔力,将其变为各种各样、活灵活现的小动物姿态。
第一次见他这门手艺的降谷零眼睛瞪得滚圆:“KIKI,这个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不知道,魔法不问原理。”犬井户缔理直气壮地说着,一个眨眼的功夫便让手里的小摆件变了三四个造型,“欣赏就好了,Zero。不可爱吗?”
“超级可爱——不过,我也很多年没见你这么玩了。”诸伏景光眨着眼凑过来,颇有些感怀,“我记得小时候你送了我好多这种,现在想想好怀念……”
“唔。”犬井户缔也跟着回忆了一下,“Hiro好像全部都有收起来吧?我记得是装了大概两个箱子,压在床底下还是哪里,每次收拾卫生都时候妈妈都要抱怨……啊。”
似乎是因为久违地提到了过去,两个人齐齐沉默了下来,气氛一时间有些低落。
降谷零左右看了看,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妙,明显不该继续追问下去。最体贴的做法当然是缄口不语,将这个话题以沉默盖过,但不知道是求知欲作祟还是本能察觉到了什么,他犹疑一番,还是追问道:“那现在在哪里?”
因为难得想起了往事,犬井户缔垂着脑袋有点失落地瞥了他一眼,没怎么思考便脱口而出:“家里着火了,全部烧了。”
“这样……”降谷零若有所思。
关于长野的往事,降谷零知之甚少,但时至今日,他得到的碎片也能结合当地报纸上骇人听闻的报道拼凑出一个大概的轮廓了。犯人于晚饭时间上门,将夫妇二人杀害后因为慌张而没能找到躲在衣柜里的幼子,随后为了毁灭证据,点起一把大火将整个屋子点燃,幸好参加了夏令营的长子回来的及时,冒着生命危险冲进家,将幼子救了出来。
……咦、等一下。
就像是某种灵光乍现,降谷零突然发现了两个问题。
其一,是为什么诸伏高明会那么毅然决然地冲进火场——这个问题也许可以用兄弟间的心灵感应、对家人的担心之类解释通,但第二个问题,降谷零却怎么都没法想明白。
那本相册。
家里的、数本旧时相册,记录了诸伏兄弟们从小到大的时光的那本相册——是怎么从火场里出来的?
那个年代可没有什么数码备份。
也不可能是诸伏高明从火场里带出来的。
冲进去将弟弟抱出来还可以理解,带上弟弟的时候顺手带上相册就已经超出人类的想象力了。即使真的要带些东西,也该是财物、存折这类世俗意义上的贵重物,而不是在心灵意义上的珍品吧?
……不过,对当时的诸伏高明来说,在看见父母惨剧的那一刻,降谷零确实觉得他会是比起忧心如何带着弟弟生活下去,更想要保存住父母存在过、爱着他们的痕迹。
但果然还是哪里很奇怪。
……说起来,当时已经寄居在诸伏家的KIKI,在这件事发生时又处于什么处境呢?降谷零搜集了很多相关的新闻报道,但哪怕是小杂志上捕风捉影的报道,他也从来没出现过……
他满怀着打量的视线隐蔽地在两人身上来回。
一向敏锐的诸伏景光这次难得没有察觉到。自从波稻离开后,他便有些心不在焉,虽然嘴里还应和着闲聊,目光却大多数时候都在四处张望着什么。落在树梢的鸟雀,要盯着看一会再低头看看地面,路过的野猫,要盯着看一会,目光黏在它的爪子上挪不开,就连路过的情侣,都要被他用那种诡异的目光盯一会脚。
那对恋人无意间看到他的目光,满怀着惊悚和他对视了一眼,得到了诸伏景光不明所以的善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