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路辰焕嬉皮笑脸的模样,温越有一瞬间觉得不太妙。
高中的时候路辰焕和林缈都在计算机校队,有次路辰焕一本正经地哭爷爷求奶奶说是某位大佬给了一个特牛逼的算法代码,但是加密了,让其他人帮他通宵破解。
解到一半时林缈才发现不对劲,压根就是他胡编乱造的东西。
这么多年过去,这人总不会故技重施吧?
见温越没说话,路辰焕也不着急,只是小口喝着豆浆,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蛋烘糕的包装纸。
那次林缈被路辰焕气的火冒三丈,回来后就让街西角落那家蛋烘糕师傅不要卖给他。她从小住在这里,蛋烘糕师傅看着她长大的,当亲女儿一样,就答应了她的要求,真的不卖给路辰焕。
路辰焕原本想仗着自己小时候是常客的身份与出色的外貌,让师傅不要答应林缈荒诞的要求,但师傅的态度十分坚决,无论他怎么软磨硬泡都不卖给他。
路辰焕实在没办法,嘴馋的时候,就只能朝温越撒娇让她去帮他买,到转角处再给他。
温越终于有机会把小时候吃不到蛋烘糕的委屈狠狠报复回来,总要先咬一口再给他,整个高中时期,路辰焕再也没吃过一块完整的蛋烘糕。
温越缓缓开口道:“既然是阿焕精心包装的礼物,我这边当然要慢慢拆。”
“对嚯,拆礼物确实要耐心。”路辰焕点了下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因为出来晨练的缘故,温越把头发扎了起来,露出修长的颈,有几缕碎发落在旁边,清晨的阳光从侧面照来,莹莹如雪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
让人很想……咬上去。
路辰焕吸了口豆浆。
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温越微微蹙眉,把运动服的帽子往上拉了拉。
“这衣服穿的我难受死了。”路辰焕扯开领带,把外套脱下来,随意地搭到椅背上,换了个坐姿,靠着椅背,把腿往前伸。这种摆在路上的桌椅很矮,他的鞋挨上了温越的鞋。
“上班可真麻烦啊,光是穿着这身到这儿吃个早饭我就受不了了。”
“工作就是这样,总要习惯的。”温越稍微把脚往后缩了些。
路辰焕点头表示赞同:“也是,阿越姐姐的工作经验可比我丰富,以后我得向你多请教。”
“阿焕向来天资聪颖,我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
“阿越姐姐太谦虚了,你若是能给我传授一星半点的皮毛,我都受益匪浅呢。”
他又把脚往前伸了些,再次碰到了她的鞋,分毫不让,得寸进尺。
温越搅动着杯子里的吸管,豆浆虽然已经喝完,但还有些沉底的渣,对吸管造成不小的阻力。
她一大早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扯这些的。
她说:“这家铺子的味道和当年几乎不差。”
“有人精心维护嘛,我们才能白捡便宜吃上当年的味道。”
“有人?”
“阿越姐姐明知故问。”路辰焕微眯起眼。
温越手中的动作缓了一些:“在我的认知里,那东西不算是人。”
路辰焕顿了一下,随即弯腰狂笑起来。
笑了好一会儿才收敛起表情,正色道:“不过这里还是有一点变化很大,阿越姐姐注意到了吗?”
“什么?”
“往周围上方看看。”
温越没有抬头,继续搅着豆浆:“老街犄角旮旯多,不多覆盖点摄像头,死角监控不到的话,出了事怎么办?”
“所以阿越姐姐还是少来这里比较好。”路辰焕起身,拿起外套搭在臂弯上。
他从衬衫的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放到桌上,意有所指地说道:“世上道路千万条,老往死角走可不好。”
他看了眼手表,“哟,时间不早了,再不走我就要迟到了,回头见!”
说完,迈开长腿飞快地走了。
温越也不看他,只是手上搅豆浆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
许久后,她才拿起那张折叠起来的纸展开,那是一张从草图本上撕下来的纸张,很薄,有些泛黄,上面是张简笔画,画的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伏案奋笔疾书的背影。
她抬头看向最近的摄像头,把纸又折起来,连续撕了几下,和杯子一起装到煎饼果子的塑料袋里,起身走到垃圾桶边丢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