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房菜馆。
时也提前一天就订好了位置,这里庭院布局,隐私性极好,里面全是七拐八绕的小道,如果没有服务员引路,根本找不到就餐地点,而且这里的服务员大概都习惯了,看见明星就跟看见普通人没两样,眼都不带多眨一下的。
菜很快上齐。
时也捏起一只虾,纤纤玉手修长灵动,掐头去尾...把剥好的虾放进程与梵碗里。
“你尝尝,我觉得这道菜,应该会合你的口味。”
不是应该,这根本就是程与梵的口味。
“谢谢,很好吃。”
“那就好。”
时也笑了笑,又给她剥了两只,边剥边跟汪园笑着说:“你别看程律师冷冰冰的,其实特别害怕吃辣吗?我记得你以前....”刻意咬重后两个字,看向程与梵“你那时候...一吃辣就吐舌头,眼睛红、鼻子红、最后连耳朵都红了。”
“是吗?”
“是啊。”
程与梵记得那次,其实耳朵不该红的,如果她没有摸自己脸的话。
汪园一脸惊奇“程律师跟时姐,以前认识啊?”
时也将目光投向程与梵,程与梵面色从容,淡淡地“嗯。”了一声。
整体气氛不错,就是聊得话题不痛不痒,那些真正想说的话,都被彼此刻意隐了去。
饭后,先送汪园回学校。
两人和汪园拥抱,目送汪园走进校门。
踩着傍晚的余晖,青涩的面孔永远向阳。
时也转过头与程与梵对视,这一刻两人福至心灵。
会好起来的。
一定会。
....
时也因为最后微醺了几杯,所以不能开车,一路由程与梵来做司机。
不知道她要去哪儿,等下会不会另外有约,程与梵问她:“去哪儿?”
“我记得你上次也问过一样的话。”时也靠在副驾驶的车窗上,歪头笑看她“为什么你总喜欢问我这个?你觉得大晚上除了回家,我还能去哪儿?”
“我怕你有通告。”
“你想多了,我在休假,这种时候除非我自愿,否则谁也别想找到我。”
安静的车厢被撕开道缺口,空山新雨后的清新透进来,程与梵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点了点——印象里那个害羞怯懦的小姑娘长大了。
又一次送她回家。
时也“你可以把车开走。”
程与梵“不用了,我叫滴滴就行。”
车子很快到,程与梵上车之后,时也才从楼门里探出身子,她没上去,盯着那辆车,直到再看不见,才转身离开。
到了家,把自己扔进沙发里,思绪乱飞——
程与梵或许不讨厌自己,但这不代表她就喜欢自己...时也很清楚自己还没有那个妄想的胆量,即便这么多年过去,自己早不是当初怯懦的孩子,可面对程与梵,仍旧不敢造次,顶多也就是在自以为的暧昧边缘攀描,尝些不算甜头的甜头。
她们之间的空白太多,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像这样见几次面,就能找回来的。
念书的时候学校里的男女生总喜欢按照家世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家世好的永远是那一波,然后次之...次次之...
大家聚在一起,从走廊过去的时候,张牙舞爪像螃蟹大军,就连老师都得靠边站。
程与梵在他们中间,算是异类,因为她从来不跟这些人沾边,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不是在阅览室看书,就是在琴房练琴。
她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但没有少爷小姐的恶习。
自己后来也见过很多人,也看过很多世面,可像程与梵这样的...却再没有遇见过。
这道光曾那样照亮自己。
时也莫名心酸...她们不该这么陌生。
...
另一边——
程与梵回到家,阮宥嘉的电话就来了。
打开公放,转头倒水喝。
“你不在家吗?”
“嗯。”
“这么晚,不在家你去哪儿?”
“有点事。”
程与梵是这样的,不想解释的时候,就会用这三个字来搪塞,主要她是做律师的,有点事纯属正常情况,不过这个借口懵别人行,自己就算了。
“大晚上有点事,不能是正经事儿吧?”
程与梵挠了下眉毛,反问:“你有事?”
转移话题,惯用伎俩,阮宥嘉在听筒里笑,程与梵充耳不闻“没事的话,我休息了,明天还得跑高法。”
“有事有事,明天什么时候在家,我妈寄了蟹酱,千叮咛万嘱咐,说你爱吃,让我一定给你。”
“嗯,帮我谢谢阿姨。”
这话落在阮宥嘉的耳朵里,怎么那么不是滋味“哎,你说我妈不会还想撮合咱俩吧?”
大学有阵,阮宥嘉和程与梵做义工,天天往福利院跑,阮宥嘉她妈想当然的以为两人有什么关系,主要是阮宥嘉出柜早,程与梵身边也没对象,两人又天天形影不离,阮宥嘉她妈都做好要迎接未来儿媳妇的准备了,结果阮宥嘉领了另一个女孩子回去,搞得她妈以为阮宥嘉在外面胡来,差点绑起来严刑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