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发黑了,应该是被开过几次火了。
这把枪的样子看上去平平无奇,但思嘉总有一种熟悉感,她总感觉自己像用过这把枪一样,于是她问瑞德,“这把枪,是上次我开的那把吗?”
瑞德正从货箱中翻找缎子布,他回身瞥了一眼后说,“不是,你上回开的那把枪现在正在我怀里揣着呢。”
“怎么?你天天走到哪都揣着枪吗?”
瑞德却没回答这句话,他终于找到了要找的那匹缎布,一把拽了出来,连带着将周围其他的衣帽也刮了出来。
“呼,找到了!”
思嘉顾不上看那缎布有多么白多么光亮,她的眼睛已经完全被另一样精致的小东西吸引住了。那是一顶质地上乘的深绿色细丝绒帽子,淡碧色的水绸做的镶边,帽檐插着一支翘立的驼羽,两条带子静静躺在帽檐下面。它被装在一个精致的礼物盒子里,盒子的盖子因瑞德刚才的动作而散落在地上。
“哦天呐,瑞德,这个帽子卖多少钱?我不管了,多少钱我都要买下它!”思嘉捡起帽子双眼放光反复翻看,她觉得这帽子就应该是自己的,别人不论是谁戴都会是种浪费和辜负。
瑞德看到帽子时愣了一下,他眯眼略想了下后,对思嘉说,“哦——这顶帽子啊,按现在邦联州的物价算,得2000块呢,可是你若是喜欢,我倒是愿意送给你——”他见着思嘉刚想欣喜地惊呼,而又立刻说,“可惜,它已经被客人预订出去了呀——”
对面的少女立刻露出被抢走小鱼干的小野猫的伤心表情,瑞德摇摇头又说,“不过呢,客人也并不知道帽子的款式,或许我可以再交给她另一顶帽子——”
“哦瑞德!”思嘉快步上前抓住瑞德的手,“你不要哄骗我了,你快说吧根本没有什么客人,这就是你存在仓库的帽子,不要骗我嘛——”思嘉不知不觉中对着瑞德撒起娇来。
“哦,你知道我是个投机家的。”瑞德这时突然坏笑起来,“我可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你想拿什么来换这顶帽子呢?”
“我——”思嘉一咬牙心一狠,“我给你两千块!”这几乎是她这几年做生意挣到的全部的钱了,不过她家可富裕呢,她可从不会因为钱委屈自己。
“会让我失信于客人的。”瑞德摇摇头,显然是砝码不够。
思嘉泄气了,再多钱她也拿不出了,她眼珠转了转,又想试试□□对方,可刚一抬头还没开口,就听对面瑞德说——
“可不要把你对付你那些傻小子预备情人的招数用在我身上,我在情场游弋的时候你还在乡下抓泥鳅呢。”
这直戳心窝的话让思嘉一时气急大叫,“那你要怎样?你要什么,你说啊!”
“不要生气,美人,这么漂亮的一张脸笑起来更赏心悦目。”瑞德突然赞美起思嘉的容貌来,倒是把她说的一愣。
“你之前说你想做不婚主义者?”瑞德继续说。
思嘉犹豫地点了点头,她想着这事和帽子能有什么关系呢?
“这是多么伟大的缘分啊,这可要比邦联州的伟大主义还要伟大,我也是不婚主义者。”
“嗯……”思嘉轻声应答,她总觉得对方想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那么,你喜欢我吗?”瑞德突然问。
“啊?”思嘉一下子被问懵了,她感觉到心脏突然猛烈跳动起来,让她骤然不知如何回答。
好在瑞德并没有等待她的答案,而是继续说了下去,“别告诉我,你喜欢你那远在战场的未婚夫?”
按照以往的经验,思嘉感觉自己马上要被戏弄了,她吸了口气就要反驳,却又被瑞德猛然抓住了手,继续说:
“不管怎样,我是喜欢你的,我喜欢你的良心很富于弹性,喜欢你的自私自利心一点儿也不愿意掩饰,又喜欢你那狡猾的实际主义,若是我再年轻个二十岁,我就该会爱上你了。”
思嘉听见他这样说,内心中交织着一股难言的激动和强烈的不安,曾经那种可怕的熟悉感又再次侵袭了她,让她忍不住又浑身发起抖来。
“瑞德,你先别说了,让我缓缓——”
可是瑞德却没有听从她的,而是继续自顾自说了下去,“自从在十二橡树的书房见到你第一面的时候起,我就想要你了,我想要你的心思比想要任何女人都来得殷切,而且我一直忍耐等着你,也比等任何女人的时间都长久——”
思嘉猛然想起来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预料到瑞德即将说出侮辱她的话来,但她就是异常地笃定,好似这场景已经在她的记忆中发生了千百遍一样。于是她抓着手中的帽子,一把糊在瑞德的脸上,“闭上你的臭嘴吧,我死也不做你的情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