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微冷。

“娘娘您知晓我们姐妹二人，自入宫一来一直避宠，如今也是完璧之身。”宋才人明白如果抓不到这次机会，她俩最好的结局也是老死宫中了。

她不想，张贵人也不想，她们不是勋贵世家出身，而是清贵人家出来的，相比于勋贵女家族荣誉观，她们尊重却不想。

自由饱读诗书的不止是男子，她们也同样，能通过科举入世做到三品大员以上的人家肯定不是酸儒，他们对女子无才便是德嗤之以鼻，对于他们这种人家来说，不论是男子还是女子，都该读书，甚至于他们的族学男女都要上。

唯一的区别就是男子从族学出来还可以去书院深造，可以科举入仕，而女子，族学上完便是完了。

张贵人以前不甘心，却也只能认命，所以即便在不愿意她还是入了皇宫，可谁能想到……

安如锦凭着女子之身能封侯拜将，她张香兰虽然没有安如锦上阵杀敌的能耐，可她自幼读了那么多书，她甚至比她的兄长族弟都优秀，她为什么不能站在朝堂上。

宋如梦虽然没有张香兰那样的野心，可她自小的梦想就是开一家为女子而开的书院，凭什么女子不能呢。

因为她俩初衷同样，所以这也是为何她俩一入宫便关系极为亲近的原因，即便有时宋如梦嫌弃张香兰太过于天真，可她们并不讨厌，甚至于希望她能永远保有这一分天真。

“你们想要什么路。”乔月烟问道。

张贵人抿了一口茶，看着上面的乔月烟不答反问：“娘娘，您羡慕安如锦吗？”

乔月烟没说话，张贵人其实原也没想着她回答。

“我们两个都很羡慕，不是羡慕她与赵世子之间的感情，而是羡慕她那一份自由。”

“羡慕她做到了她想做到的……娘娘……”张贵人抬头，眼中弥漫的是一片清明与坚定：“皇上有意于改变朝堂的结构，女子也能入朝，为什么我们不行，我们明明自小就熟读三书五经，我们又有哪里差了……”

“若是以前，我们也就认命了，可安如锦可以，她做到了，就因为我们成了后妃，所以我们的才华就该被埋没吗！”张贵人甚至声音都跟着激动！

“可我们进宫是被迫的，甚至于我们都还是姑娘，难道就这么困我们一辈子，一辈子啊，凭什么，凭什么我们的理想就不被重视，若是浑浑噩噩的被困在皇宫里，这辈子还有什么活头，倒不如直接一脑袋碰死，下辈子不在托生在世家来的痛快。”

不知道张贵人话里的哪点触动了乔月烟，她愣了愣，回神道：“你们若是出宫，还能回到你们家里吗。”

宋才人扯了扯嘴角，“回家？”

哪里还有家，别说她只是一个庶女，就算是张贵人这个嫡女，回去怕也是家庙了此残生了。

不是家族想要放弃她们，而是就算她们离开皇宫，可身上因为已经深深的打上了一个标签，那就是皇帝的女人！

试问，就算是皇上不要的，可谁敢再求娶她们，一个不能给家族带来利益的女子，无论是清贵人家还是勋贵人家，都不会得到家族的培养资源，所以最后只能放弃她们。

要知道，能送进宫的女子，哪一个不是倾尽家族所有资源培养出来的世家贵女，他们又怎么会主动放弃，不过是不得不放弃罢了。

宋才人倒不会因为家族物化她们而觉得有什么，毕竟这个世界上，利益才是最永久的，就算是男子，也免不了被利益衡量。

同样的，她也在衡量家族能带给她什么，很显然，现在的家已经什么也带给不了她们什么了，所以她并不想要回家。

只是张贵人……她似乎与她家里人关系挺好。

所以她状似不经意的看向一旁的张贵人，只见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还是坚定道：“我是想回家，可纵使我不怕，我也不想我家里人因为我被别人当成饭后茶余的谈资。”

“如今我们像是败家之犬似的从皇宫出来，有什么脸面回家，等我们成功了，衣锦还乡就是了。”张贵人坚定道。

宋才人被张贵人感染：“我想开一家书院，想开一家属于女子的书院，希望天下的女子再也不用羡慕男子可以在书院学习，她们也可以……”

“我想，我想拜相，我想入朝为官，我为什么不能，若是我能参加科考，我必然能金榜题名……”

下面两张是依旧热情的脸庞，深宫没有磨灭她们的激情，她们依旧心怀热烈。

“我答应你们。”

乔月烟道：“前方虽然艰辛，但我相信你们！”

宋才人与张贵人相视一笑，心底的石头终于挪开了。

她们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