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寻赵太师回话,谁知刚到家门口,就瞧见沈萝带着一干丫鬟将闹腾的赵临川往轿子里塞。
赵临川又不能真的出手伤人,只能扑腾着嚷嚷,引来不少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
“我说了先不回去,暂时还有事,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是不是又像把我抓回去打一顿关禁闭跪祠堂啊!”
沈萝一怔,瞬间眼泪簌簌得掉,“阿玉,娘亲不会为难你的,只是今日你爹请人算了日子,婚期在即,出嫁前新娘子是不能和新郎官见面的。”
赵临川一脚踹在了轿子的杠上,“什么破狗屁规矩,老子来这里是真有事。”
褚玉敲着他如此不雅的动作,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自从跟沈萝撕破脸后,他倒是也懒得装模作样,但这样子让人看了去,只怕是她在盛京城的名声也没了。
她上前道:“褚小姐,沈夫人。”
听到这声音赵临川果然不闹腾了,他挣脱丫鬟的手小跑到她身边。
褚玉继续道:“褚小姐遵循一下规矩,再过两日便好。”
赵临川眨了眨眼睛,因个子矮,扯了扯褚玉的手臂,褚玉微微侧耳,只听他低声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放心吧,你且安心回去,若有事我来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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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上,有些大臣睡眼惺忪,尚未清醒,近来事物比较清闲,也没什么可上报的事,就连昭文帝都被大臣们感染得打了个哈欠。
“诸位爱卿有事请奏,无事退朝。”
褚玉瞧见站在自己身边的孙有道给自己使了眼色,她故作由于,却被他一把推了出来。
“赵爱卿有何事要报啊?”
褚玉背着昨晚背好的台词:“回皇上,臣确有事要报,只因近日边关北蛮有异动,臣不敢掉以轻心,想早些回望山城查明情况。”
她刚说完,沈家手底下的一位武将便站出来回绝:“赵将军,既回了盛京,不妨在盛京多住一段时日也好,前日刚赐了婚,是褚家小姐,听闻褚家小姐弱不禁风的,二门不出大门不迈,若现在随你去了边关,人家恐怕很难适应,你们夫妻二人在盛京也好培养培养感情。”
沈王爷开口道:“是啊,那也是我外孙女,老臣也心疼那丫头去了边关,她从未和父母分离过,再说边关事物,赵将军不是留了洛小将在打理,蛮子议和刚走,暂时不会出什么岔子,赵将军何必如此着急,徒增人家儿女分离。”
他说完擦了擦眼泪。
朝下顿时议论纷纷,昭文帝也有所动容。
褚闲站出来道:“家为小,国为大,若北蛮真有趁着议和期间有二心,届时赵将军不在边关,出了事恐晚矣。”
他跪下继续道,“小女虽自幼长在家中,未曾经历离别,但孩子大了总该放手,赵将军有勇有谋,胆大心细,若去了边关,想必事事帮衬小女,不会让她受苦的。”
沈王爷红着眼眶转身怒指褚闲:“褚闲,我膝下如今陪同在身边的就褚玉一个外孙女儿,你就如此心切将她送出去,可有考虑过我这个外公的感受,只要想到以后见不到阿玉,我倍感伤心,你于心何忍?”
“边关为大,岳父大人,若边关真出了什么事,你我可承受不起。”
以此同时,支持沈王爷的,觉得褚闲有理的大臣各执一词,吵个不停,吵到最后,齐刷刷跪了一地,就剩下几名不参合其中的大臣还站着。
昭文帝瞧见孙有道站在原地,也不管跪在地上的人,点名道姓问他:“孙大将军,赤霄军回盛京后亦是驻扎在你军营,若他们和边关有传信,你也知道,你来说说,边关如今情况如何?”
孙有道上前回话:“回皇上,此事臣略知一二,前几日有人传信道北蛮原驻扎在望山河边的军队在议和时并为撤离,而是转头去了望山脚下,一过望山便能直达望山城下,不如望山河那边蜿蜒曲折,若蛮子真心议和,绝不会做次举动。”
沈王爷头埋在地上,听完这话原本还在想着怎么辩驳,但是接下来的话已经不给他出声的机会。
“身为将士,理应以家国为大,褚家姑娘既许赵将军迟早要去那边关上的,如今边关事态不明,须得主将回去亲自坐镇,北蛮野心家兄在世时同我说起过,想必各位大人也不愿山河天下百姓再经战乱之苦,现如今边关安稳来之不易,不光主将,也需我等细心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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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玉成亲那日,是三月的最后一日,盛京城里飞花满天,从太师府去褚家,须得经过芳菲街,春风吹拂,敲锣打鼓一片,洋洋洒洒的飞花铺天盖地。
她着红装,赵临川穿绿服,总算是成了一段姻缘。
晚些时候,他们二人坐在小桌边,赵临川率先举起酒杯。
“我会如我所说,换回之后放你离开,天高地远你可自行去看。”
褚玉举杯碰在一起笑道:“合作顺利。”
翌日,集结起来的赤霄军早早等候在城门外,出了城门,因为褚玉不会骑马,赵临川吹响口哨换来他那匹雪驹,众目睽睽之下,赵临川上了马车,褚玉怕暴露身份,也钻进马车里惊醒欲要合眼睡去的赵临川。
城墙上,褚闲和赵太师登高而望,目送他们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