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2 / 2)

拾得整洁干净,铺着粉色小熊的床单被套。

她乖巧地躺上床,柳阿姨为她掖了掖被角,抚摸着她额角的发丝,“睡吧,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生活。”

——“就这样我和师父师娘生活了十年。”

一瓶红酒已经见底,苑宇彤的眼睛、脸颊都红红的。

“苑叔叔…没有找过你吗?”赵景柯目光沉沉。

时间能抹掉记忆。

当时在场的人几乎都已经忘记了苑章文和苑宇彤,当年被人诟病的事情也随着苑章礼的成功无人再提,就像下过一场洁白的大雪捂住了黑礁岩,而海水还在不停奔流。

如今广为流传的都是他的励志奋斗史。

“没找过,也许我留下是个累赘,还要装得辛苦。”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悲伤情绪,毕竟那是她第一次直观感受到善变的人心。

“你们之间是不是有误会?你也没有找他问问吗?”赵景柯瞳光敛起。

凭着赵景柯对苑章礼的了解,他觉得苑章礼对这个侄女并不是漠不关心

他没有什么证据,单凭直觉。

“没有,我...不想问。”苑宇彤嘴唇轻颤,声音苦涩。

她说出违心的话语调就会下沉,沉到几近听不到。

刚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又开始疲倦,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

红酒确实有很好的助眠作用,她醉了。

她红着脸,眯着困倦的双眼,靠在赵景柯肩头。

她不再想讨论小叔的事情,绕回他们最开始的话题,重复问他那个问题:“你喜欢我吗?”

赵景柯怔了一下,略微思考后郑重说:“嗯,我喜欢你。”

“只喜欢我吗?”她的嗓音已经充满困倦。

“是,我只喜欢你,从我出去留学看到那幅画开始,我就知道我只能喜欢你。现在我已经有能力让你幸福了,你一定会比以前更快乐。最幸运的是现在我还算年轻,这些年没白折腾。”

光是嗅到苑宇彤的发香就让他神魂颠倒,心颤不已。

他却连脖子都不敢拧一下,稍微偏一偏眸,看到了她起伏的蝴蝶般的锁骨,心跳得更加强烈,紧张得出了汗,立刻端正直视着漆黑的电视,好像是在对着电视背景墙表白。

女孩的身子失重地倒在他怀里,他抬手承接住她,微凉的发丝滑进他的指缝,一切都是他梦寐渴求的场景。

“苑宇彤?”

“......”

她睡着了,在这种时刻。

赵景柯不知道她到底听没听到他的深情告白,抑制住把她摇醒的冲动,轻轻叹了口气。

这个让他得了几年相思病的女孩,在软似床垫的地毯上,把他的大腿当做枕头,蜷着身子以一种缺乏安全感的姿势睡着了。

他现在一低头就能看到她清秀的侧脸,虽然在夜色里看不真切,他已经很知足了。

他微微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划过她绵软的侧脸,在她笑起来的酒窝处停留,他愿意沉沦在这个令人眩晕的小漩涡里。

她的睫毛颤了颤,赵景柯立刻像做贼似的把手收回。

他抻长胳膊从沙发上探来外套,轻轻披在苑宇彤身上,不打算挪动她,她应该好久都没有睡得这么早了。

他也背靠着沙发,坐着睡了一夜,数不清中途醒来查看她多少次。

阳光很早就从落地窗里溜进客厅,苑宇彤被晨曦的微光唤醒。

她做了很复杂的梦,关于往事,但她却第一次没有哭醒。

缓缓睁眼,闻到那熟悉的草木香味,她抚摸着这件外套的扣子,不用看她就知道是那种定制的牛角圆扣质感。

这个瞬间将她拉回了苑家祠堂,利落的西裤、那双黑色的羊皮鞋有了主人。

是他。

她仿佛失忆的人忽然痊愈,记忆全部涌入脑海。

那把雕刻着“景文”字样的木柄黑伞也有了主人。

也是他。

她手托着毛茸茸的地毯撑起半身,看着高低层叠的楼顶缓缓升起的红日,揉了揉眼,活动了一下僵硬的颈椎。

转头就看到茶几上的空红酒瓶,赵景柯靠着沙发,侧歪着头,紧闭着眼。

黑色的衬衫袖口卷起,强健的小臂交缠抱胸,左手修长的手指搭在右臂的二头肌上,有种让人脸红心跳的吸引力。

他为什么在客厅坐着睡?

之后她才发现自己躺下的位置,正好是枕着他的大腿,他就这样一动不动过了整夜。

她瞳孔颤抖,回想起了昨夜的所有事情,他们推心置腹地交换了深藏于心的秘密故事。

然后她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

他说是!

但醉酒的她不自觉开启了逃避机制,假装睡着。

装着装着真的睡着了。

好在她现在已经明确了自己的心意。

她一只胳膊跨过赵景柯的窄腰,撑在地毯上,身子侧着,观察着沉睡面目的赵景柯。

赵景柯挺立的鼻梁,顺滑的侧脸她还没有如此近距离的看过。

她心荡神摇,鬼迷心窍一般缓缓凑近,抿了抿嘴唇,唇瓣贴近赵景柯脸颊的时候。

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