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还是生出缘由不明的困惑和愧疚感。
那是他和□□首领太宰治的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见面。最开始聊天氛围还算平和的话,在太宰身份明晰的后来,就变成了剑拔弩张。
织田用枪口对着太宰,宣告平和的交谈结束。
“不要叫我织田作。”
“我可不想让我的敌人这样称呼自己。”
最终,在这样沉重的氛围下,他们的对话戛然而止。
关于太宰后面所提到的,在另一个世界他们之间的友谊,织田作并没有深思过这个问题。□□首领太宰去世后,乱步先生严厉地警告他不要提及此事。他遵守了这个嘱托,对于他和太宰之间的对话内容守口如瓶,没有揭露一丝一毫,慢慢地,连他自己都几乎忘记了那场对话的存在……
我当时应该邀请他一起喝酒的。
织田作有些恍惚,后知后觉地后悔,那一天,我应该邀请他一起喝酒的。
【织田作茫然地看着太宰,显然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哪句话让太宰发笑。
他重新抿了一口蒸馏酒,指向太宰身上的绷带,“你的伤又多了啊。”
任何光荣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织田作知道,太宰的身上刻着许多伤口,都是他立功的回报。简单来说,太宰身上全是伤,他的身体经常处于某个地方需要维修的状态。这让织田作重新意识到,太宰所呼吸和生活着的地方,就是暴力与死亡的中枢。
太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织田作指着他的腿,问道,“你这腿是怎么受的伤?”问的同时,织田作已经猜到大概率是因为惨不忍睹的厮杀造成的了。
但太宰给出了令人意外的回答。
“我边走路边看一本名叫《如何避免意外伤害》的书,不小心掉排水沟里去了。”
这个原因听上去太敷衍了,敷衍到不像假的。
织田作又重新指了指太宰的胳膊,“你胳膊上的伤呢?”
“开车太快从山崖上掉下去了。”
“额头上的绷带呢?”
“我尝试了一下什么叫‘拿块豆腐撞死’。”
“这伤是豆腐造成的吗?”织田作无法理解,如果真是这样,那太宰缺钙的程度太让人绝望了。
“为了让豆腐变得坚硬,我独创了一种制作方法。像是用盐把水分都抽出来啦,在上面放秤砣之类的……在自己的厨房里。然后豆腐就变得非常坚硬了,甚至可以用来敲钉子哦,而且组织里的所有人现在对豆腐的作法都已经了如指掌了。”
Mafia的“黑色幽灵”针对制作豆腐自创了一套独门秘方,不愧是太宰治,做的事就是别具一格。
作为太宰治朋友的底层员工,织田作的关注点也不太正常。
“做出来的豆腐好吃吗?”织田作问太宰。
“非常遗憾……”太宰皱起了眉,露出一副不情愿的表情,切成薄片沾着酱油吃,实在太好吃了。”
“居然是好吃的……”织田作赞叹了一句。太宰这个男人,不管做什么都会得到常人无法得到的战果。“那下次让我尝尝吧。”
“好啊。”太宰答应得很爽快,“我让老板拿出来,马上就可以吃了。”
“啊,太宰你是做好了带过来的。”织田作有些惊讶,虽然从外表看不出来。
太宰沉默片刻,低声回复道,“因为……感觉应该拿给织田作尝一尝。”
“这样啊。”织田作看向酒保,“那老板,麻烦你了。”
能把人的额头磕破的豆腐,织田作想知道那是什么样的。】
“太宰君的兴趣爱好没有变化呢。”看到这熟悉的一幕,森不禁露出无奈的微笑。
太宰总是致力于寻找新的自杀方式,甚至会做出在战场上向敌人的枪口撞上去这样的事情。他身上的伤口密密麻麻,但绝大部分并非来自枪林弹雨的战场,而是各种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件。
在过去的日子里,他不止上百次地救助了求死的太宰。有太宰将高压药与低压药混合吞食的事件,有太宰将自己和炸弹绑在一起企图自杀的事件,有太宰吞下重金属企图中毒死去的事件,有太宰在封闭的屋里烧炭的事件,有太宰在自己脸上覆盖层层湿纸巾打算把自己闷死的事件……
每次他都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阻止和防范太宰新的离奇的自杀方式,生怕一个不小心他真把自己给玩死了。
好再后来有中也帮他看着太宰,太宰自杀的频率降低了很多,也有了固定的几项死法,让他不用再面对各种稀奇古怪的自杀场面。
再看到这一幕,竟然有些怀念。
虽然时不时有自残的念头,但这个时期的太宰眼里还有期待存在。他的每一次死亡嘲弄,与其说是寻求死亡,不如说是在死亡的边缘追寻生的价值所在。而不是像后来,像他最后一次见到太宰的时候,太宰眼里的光芒,彻底黯淡了。
他的渴求死亡并非虚假,而是源自真实的对生存的厌倦。
他的求死,是真的不愿活着。
“喂喂!这些受伤的理由真的不是随便找的借口吗?”立原道造难以置信道,“什么豆腐竟然那么硬啊!”
“确实很难想象有能把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