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满绿的麻将技术一般,手气更一般,一晚上点了不少局炮,以及轮番给人喂牌,玩到后面索然无味。
几人搓到夜里十二点左右就散场了,明天她们还要到附近一个叫鹿苑的地方写生,离现在的景区还一段距离,得早起坐大巴过去。
早上八点准时集合,姜满绿卡着点到楼下,临上大巴车前,她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没拿速写本,今早背起书包时就觉得哪不对劲,重量轻了许多,但急急忙忙,压根没想起来昨天晚上将速写本丢在麻将房里。
姜满绿同苏冉说了一声又跑回酒店。
这家酒店算是家庭作坊,员工与老板沾亲带故,或多或少有点妯娌关系,导致前台的服务员一天有大半的时间不在岗位上。
姜满绿看到麻将房的门被锁后,一时间找不到人,继而又想到小超市的奶奶。
同她交流是个费劲事,姜满绿昨晚就感受到了。
费力地解释完缘由,她听懂,告诉姜满绿她也没有钥匙,得去找前台要。
形成一个闭环。
姜满绿语塞,自己就是找不到人才来找她的,看了一眼手机,已经过了八点,她不是非要速写本不可,晚上回来拿也行,想着,就要往外面走。
路开霁走楼梯下来的,出门的话必然要经过小超市,从楼梯间出来就看到一老一少隔着收银台面面相觑。
老太太瞄到他走过来,笑着眯起眼睛,神情慈祥,同他招手。
姜满绿余光处多了个天蓝色的身影。
他与酒店的关系也扑朔迷离,明明打着景区观光车司机的一份工,夜里却还要给住店的游客找麻将机电源线。
“怎么了?”
他站过来,视野都变得窄小。
“小姑娘说她本子丢在麻将房里,但我没钥匙,找我也没办法。”老奶奶倒是轻而易举听懂他在说什么。
“什么样的本子?”路开霁低下头,问她。
“比a4要小点,是个牛皮封,深褐色。”
“很着急要?”
“还行。”姜满绿实话实说,她作业一般都是对着照片画的,晚上回来补也可以。
路开霁看了眼窗外的大巴车,“我过会给你拿,你晚上直接去前台那取。”
“好的,谢谢。”
到这也没有什么可继续说下去的,姜满绿没多做停留,小跑回到大巴车上,苏冉身边给她留了一个空位。
“你不是说去拿本子了吗?”苏冉看姜满绿是空手回来的。
“门锁了,进不去。”
“那你开心什么?”苏冉奇怪。
姜满绿的表情变化并不明显,可她的嘴角微微扬起,于她而言,已经是很大的情绪起伏了。
“不用画画了,心情舒畅。”姜满绿坐下。
“姐,你忘了,晚上还要检查作业的。”苏冉越发觉得古怪,但又说不上来。
“回来能赶完,而且我今天带专业书了,正好到外面背书。”
苏冉一时间无话可说。
“行吧。我是宁愿画画也不愿意去背书。”
“没办法,生活所迫。”
一整日,姜满绿在外面的的确确是在背书,在鹿苑里找了个较为荒僻的角落里,怕被老师抓包。
老师因为怕天黑山路危险,她们下午五点就返程回酒店,姜满绿计算时间,回去赶个作业时间来得及。
可还是会有些莫名的事端。
比如到酒店已经五点半,前台依旧没人,姜满绿觉得她的那份工资拿的真舒心。
那人说把本子放在前台了,姜满绿踮起脚张望,并没有在桌面看到本子。
“没有吗?”苏冉也凑过来。
“没看见,说是会放在前台,没事,我在这等一会,你先上去吧。”
“我还带了一个新本没用,要是不行,你先用我的。”
“好,我先等会儿。”
大厅有个长沙发,姜满绿站了会,不见人影,转而坐下,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酒店大门是旋转门,屋外门口的情景尽收眼底。绿蓬的观光车停在一边,车上下来了个人,手上把玩着车钥匙,举起,抛下,来回反复的一个动作。
刚好是景区的下班时间。
比起早上,他头上多带了一顶浅色的渔夫帽,帽檐卡的低,将前额遮住,长腿步伐迈得大,很快就从她眼前掠过。
“诶。”姜满绿下意识出声。
他并没有任何反应,很快就要拐进走廊。
“林曳。”姜满绿喊了一声。
高大的背影终于屈尊降贵地转过来。
路开霁将帽子摘了下来,大手穿过发丝,把额前的碎发捋到脑门后,看着她从沙发站起,又快步走到自己身前。
她身上的学生气太足,这几日身上都是件同款不同色的连帽卫衣,一件宽松的牛仔裤耷拉到鞋背,肩上挎个双肩包,不用问,都知道是学生,偶尔把脸埋在帽子里更显稚气。
她刚刚喊林曳时路开霁其实没反应过来,那日他胡编乱造的一名字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只是觉得声音耳熟,才停了下来,现下觉得有些难办。
“本子吗?”他主动问道。
“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