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带羽流萤来到一处僻静的茶室里,合掌说道:“贫僧略通一些看相本领,方才唐突,还望贵人莫怪。()”
不唐突,妾身这些日子惊惶不安,总是担惊受怕,这才来到贵寺上香,想求个护身符贴身带着,也好让心里安宁些,今日遇到高僧,想来是上天庇佑,还望高僧指点一二。⑶()⑶[()”
僧人慈眉善目,笑道:“我观姑娘,有国母之相。”
这话一出,彩蕴顿时吓了一跳,就连羽流萤也睁大眼睛,倒吸一口冷气,捂着嘴巴说道:“高僧慎言。”
僧人微微一笑,“出家人不打诳语。”
羽流萤震惊了一会,拿下斗笠递给彩蕴,低声说道:“你在门外守着,别让人进来,也别被一些不相干的人窥视探听。”
彩蕴微微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姑娘有事叫我。”
她走出了茶室,顺带关好了茶室的门,尽职尽责地守在门外。
寂静的茶室里只剩下乔装成僧人模样的盘先生和穿着一身竹青色衣衫的羽流萤。
盘先生长相儒雅,扮成僧人后更是仙风道骨,十分面善,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入了北阙皇宫后,这是羽流萤与盘先生第一次见面。
侍女彩蕴武功高强,也自然耳力过人。
盘先生先是朝着门外看了看,朗声说道:“贵人若是不信,那贫僧便为姑娘卜上一卦”
守在茶室外的彩蕴竖起了耳朵,羽流萤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那便劳烦高僧了。”
说完后,茶室里就没了声音,想必是那僧人开始卜卦了,卜卦的时候,安静些也是正常的。
一想到自己跟的主子有可能会成为北阙的皇后,彩蕴心里也是一片火热。
在皇宫里,主子的荣辱就是奴才们的荣辱,主子的前途就是奴才们的前途,这可是真正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茶室中,坐在桌案旁的两人立刻凑近了,盘先生用气音说道:“怎么样了?”
羽流萤也用气音说道:“龙归云的另一位侍妾红馥是长生殿的人,她附魂在毒蛇身上,想要杀死我。”
“皇后呢?”
“皇后偏帮红馥,作为一个利益共同体,她也有很大可能是长生殿的人。”
盘先生说道:“我们这次来北阙,抓长生殿的诡术师是次要的,我们的主要目的是毁掉北阙与长生殿的结盟,你在宫里潜伏这么久,想出办法了么?”
羽流萤看着他,右眼处的艳红泪痣越发妖异娇艳,她轻轻一笑,“我还有个消息。”
盘先生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诡术师身上都有种很强的动物性,羽流萤是一只鸟,盘先生像一头大象,温和,缓慢,儒雅,沉稳。
在他和蔼的目光下,羽流萤轻轻说道:“北阙皇后偷换了龙归云的内功心法,她打乱了内力游走时的穴位顺序,导致龙归云走火入魔,受了很重的内伤。”
盘先生的眼睛兴奋地睁大了,就连鼻孔都微微翕张了一
() 下。
羽流萤浅笑着说道:“不管皇后是不是长生殿的人,我们都会让她成为长生殿的人。”
“流萤,你打算怎么办?”
羽流萤的声音柔柔的,任谁听了,都觉得这是一个柔弱娇气的姑娘。
“盘先生,我是这样计划的.......”
一个计谋,往往越简单越有效。
越复杂的计谋,破绽就越多。
羽流萤制定了一个风险极大的计划,她说完后,盘先生久久不能言语,为眼前这个女孩的胆魄和决绝感到心惊。
他沉默着看着她,看着她伸出纤细的手拎起紫砂茶壶,一脸的闲情逸致,深色悠然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初见羽流萤时,盘先生压根不敢相信这样娇滴滴的姑娘居然会修炼诡术。
能熬过那些痛苦的折磨,一定有着远超常人的心志,眼前这个看似娇弱的姑娘,她的心和柔弱的外表截然相反。
看上去是一朵柔弱的花,禁不起任何风春雨打,然而她的心,却早已变得比石头还硬。
盘先生看了她一会,嘴唇动了动,羽流萤喝了口普洱茶,抬眸时,正巧对上盘先生欲言又止的目光。
她放下茶杯,有些疑惑:“怎么了?”
盘先生神色复杂,“北阙太子对你不错。”
羽流萤点头,神色没有任何变化,悠闲从容地喝着茶,“他确实对我不错。”
“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女子比男人更容易动情,更难过情关,你与他朝夕相处,他又对你不薄,你就没有一刻动过心?”
“动心?”羽流萤放下茶杯,歪着脑袋看着盘先生,她的眼眸黑漆漆的,像鸟儿一样明亮灵动,“他说让我做太子妃的时候,我是真的有点动心。”
她朝着盘先生笑了。
那个笑容没什么恶意,可不知怎的,盘先生后背突然微微一凉。
眼前这个有很多心思的姑娘拎起紫砂茶壶,给他空了的茶盏倒茶,语气颇为唏嘘:“富贵荣华谁能不动心呢,我又不是捧烟斗的商佩奇。”
“你说野猪脸小鬼?”盘先生啧了一声,“那小鬼也穷酸的很,爱钱爱得要命,可不是霁月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