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怒道:“不过一个梅瓶?我何曾是因为此事!”
说着怒火心起,高高举起手里的梅瓶,狠狠地砸了下去。
“砰!”梅瓶砸到地上,发成一声清脆的响声,碎片四溅,将袭人的手背都划出一道口子来,沁出细细的血线来。
麝月急忙拉过她的手,见冒出来血丝,红着眼睛扬起头哭道:“二爷都舍得把梅瓶给砸了,可见也不在意这东西。如何还要因为一个梅瓶就和姐姐撒气了?”
袭人拉着她的手,让她不要再说了,麝月抹着眼泪儿撇过脸去。
“二爷若是恼了 ,尽管摔几个瓶子去!只望二爷不要气坏了身子。”袭人温声细语安抚着贾宝玉。
“是我往日里越发骄纵你们了!一个个的竟做起了我的主来!”贾宝玉气得在屋里来回踱步,指着袭人和麝月斥责,“早前为何不说,偏偏我问了才肯言?不过是瞧着环儿不上心,看他不上,不配得我的东西,是也不是?”
袭人垂首落泪,哀哀戚戚的低泣着。麝月从未见过贾宝玉这般生气过,也不敢多说。
王夫人被金钏扶着站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吵闹声,不禁皱起了眉头。进去后就见袭人和麝月跪在满是瓷器碎片的地面上,而贾宝玉则是坐在一边的榻上生着闷气。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发了这样大的火?还把老太太给你的瓶子都打碎了。”王夫人问道。
贾宝玉见王夫人进来,急忙从榻上起身,“太太。”
王夫人拍了拍他了手,拉着他坐到自己的身边。
“回太太,是奴婢不小心打碎了老太太给二爷的梅瓶,二爷这才生气。”袭人深知,若是王夫人知道自己擅自做了贾宝玉的主,罚钱还是小事,到时怕是要将她撵了出去。
王夫人最是厌恶想要拿捏自己儿子的丫鬟,如果知道这事,定是认为袭人心大了,绝不会再将人留下,即便是老太太给的人,也有法子将人撵走。
所以袭人才会在贾宝玉开口之前将梅瓶这件事揽到自己的身上,还压住了想要开口说话的麝月。
王夫人的目光落到地上的红色碎片,说道:“往日里袭人最是妥帖,不过一个梅瓶,哪里值得你如此大动肝火?”
贾宝玉见袭人捂着手背,眼眶微红似是垂泪,心里忽然就有些愧疚,没有反驳她的话,只是低着头不言语。
“你们去将地上的碎片收拾了,免得扎了宝玉的脚。”王夫人摆手让她们俩起来。
麝月急忙扶着袭人起身,收拾着地上的碎片。
荣禧堂
王熙凤低声说道:“看样子,病的不轻。我私下问了尤氏,却说让我不必多管,只是她的命了。”只是见她那模样,她不禁猜测这其中怕是有不少隐情。
贾母沉吟不语,半晌儿才缓缓叹了一声,“请了不少大夫,都瞧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这病情倒是古怪。既然尤氏这么说了,你便也不要多管了,只尽了自己的心即可。”
到底是隔府的亲戚,有些事也不好打听的太过清楚。
王熙凤想起秦可卿憔悴的没有生趣的病容,不禁叹息可怜着,好好的一个人,竟被病痛折磨成了那般模样,真是世事无常。
贾环这一觉睡的倒是舒坦,醒来便是满天晚霞时。他甩着胳膊运动,舒展着身体,转头就看见晴雯手里拿着东西身姿袅袅的走来。
“晴雯姐姐不在宝二哥那里伺候,怎么有空来这儿了?”贾环站在檐下,态度也是不冷不热,只做寻常。
晴雯嘴角微勾了一下,笑意似乎有些异样,她走上前将手里拿着的一个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一方砚台。
“这是宝二爷特意让我给您拿来的,早前儿宝二爷是要送了梅瓶来的,谁知底下丫头不知事,竟然耽搁了这许多天都未送。宝二爷刚发了好大的火,连袭人都得了一顿排头。”
晴雯抬头看着贾环,嘴角含着笑意,眼底却满是打量,“倒是三爷好了,这次可是宝二爷仔细挑选了砚台,急急的就让奴婢给您送来的。往日里倒不见三爷和宝二爷的关系如此亲近,想来这些日子三爷没少和宝二爷一块玩乐。”
[这话说的,就是你倒是好了,得了一方砚台,可怜我们却得了贾宝玉的一顿斥责。]
[这些日子没少一起玩乐的意思就是,不知道你为了和宝二爷关系亲近,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来接近他,竟然让宝二爷亲自选了砚台,着急忙慌的让我给你送来。]
[好家伙,你们都这么卷了吗?]
[感谢翻译。]
贾环听着直播间里的同步解释,不禁扯了扯嘴角,“要我说,宝二哥就是对下面的丫头太过骄纵,连宝二哥吩咐的事情都敢不当一回事儿,可见没有把心思放到宝二哥身上。”
“这样野的丫头,今儿耽搁了送礼,明儿还不知道会耽搁了什么事!于我送礼,送或不送也是小事。只是来日若是耽搁了大事,那怎了的?”
贾环说着就将木盒的盖子盖上,推到晴雯面前,淡淡道:“无功不受禄,这砚台你还是拿回去吧。”
晴雯听后面不改色,依然笑盈盈地说道:“宝二爷说了,这礼是一定要送到三爷手里的。若是没有送到,等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