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感觉挺奇妙,竟有些热泪盈眶。
洞房花烛夜,李烨帮他脱下沉重的凤冠。
他抬头问李烨:“你还记得吗,十多年前那个晚上,我偷看你洗澡,被你打了一顿。”
李烨顿了一下,随即轻笑着反驳他:“没有打你。”
“明明就有!”姜月尘记得,他当时摔的可疼了,自己一个人擦了好久的药。
“没有。”李烨神色认真。
姜月尘:……不想说话。
片刻后,他试探着开了口。
“李烨,如果有一天,我走了……”
话音未落,肩膀一疼,姜月尘对上一双阴沉森冷的眼睛。
他已经好多年没从这张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了。
李烨声音沉冷:“走?去哪儿?”
“没有没有,不走,我就是问问……”姜月尘吓了一跳,忙安抚到。
李烨紧紧把他搂进怀里,一口咬住他的侧颈。
“哪里也不许去,就算死,我也会缠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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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尘最近被李烨看得可紧了,除了上朝如厕,哪哪儿都带着他。
李烨恨不得把姜月尘别腰上挂着。
姜月尘:就,很无奈。
他看向抱着大蝎子的莫离,一脸愁云惨淡。
“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姜月尘看了看莫离的白发,把蝎子抢过来自己抱着,自己撸蝎子。
“没什么。你头发全白了,该不会要死了吧?”姜月尘调侃他。
“呸呸呸,说什么呢?我死了你不也得死吗?少说不吉利的话。”
“可是,你不是也感觉出来了吗?身子越来越乏力,吃不下饭,没胃口。畏光,嗜睡,脱发。”
“害,是越来越严重了。但没办法,生老病死乃是常态。该来的总会来啊。”
“你觉悟挺高。”姜月尘笑着,戳了戳大蝎子的脑袋。
“我跟你不一样。我在这个世上,没有爱人,只有一个不会老的爹。可能等我死了好多年,我爹都还是那副样子。”
“是啊,咱俩不一样。”他垂眸,郁闷了一会,把蝎子一扔,就去了御膳房。
想给李烨做顿饭,好久没下厨了。
自从他身体越来越差,李烨就严禁他下厨干活了,天天挂在身边,就跟生怕一个不留神,他就没了一样。
姜月尘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儿切着葱花。身旁站了一排颤巍巍的宫人,宫人们大气不敢出。
这位皇后执意要下厨,他们这些宫人根本劝不动,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生怕一个不小心脑袋就搬了家。
姜月尘把最后一道菜炖上,吩咐下人们一会儿上膳,就若无其事的回了宫。
门一关上,他就脱力地滑坐到了地上,头晕目眩。
事实上,做饭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已经快不行了。但他总不能连累了那群宫人,大家过日子都不容易。
“633,我怎么感觉我要死了呢?”
“放心,上头的反馈没下来,你不会死的。”
姜月尘放下了心。
他强撑着身体爬上床,忍着不适,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
姜月尘看着握着他的手坐在暗处的李烨,轻声开口。
“不小心睡着了。用膳了吗?我给你做的。”
李烨不说话,脱了衣,搂着他躺下。半晌才道:“很好吃,我很喜欢。”
姜月尘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异样。
“怎么了?”姜月尘问。
“啊烈,你睡了两天两夜了。”他的声音沙哑涩然。
姜月尘心里一突,喉头发紧。
“是吗?可能是,这个天太好睡了。”毫无说服力。
“嗯。”李烨吻吻他的额头。
两人不再言语。一种难言的氛围,在黑暗里胶着,压得人心里沉闷闷的。
姜月尘越来越嗜睡了,直到后来,一睡就是十天半个月。
可是,不管他什么时候醒来,李烨总在他的身边护着。
他的头发已经掉光了,人也清瘦,像个崇尚苦难的苦行僧。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有心思跟李烨开玩笑。
“嘿嘿,你看看。像不像个小和尚?就差烫两个结疤了。”
最近京城里,风靡起了关于当朝皇后传奇一生的画本子。
讲述他从一个小小的青楼打手,当了大内总管,坐上皇后之位的传奇故事。
京城里的人都在下赌注,就赌接下来,这位传奇皇后,又要当上什么了不得的身份。
姜月尘也下了注,他压的青楼老鸨。
他想回去看看,回春风楼,十多年没回去了。
李烨摸摸他的小光头,将政务暂且交给了李炎,带着他就上了路。
这一行历时半个月,姜月尘都是睡过去的。等他睁开眼的时候,人已经在春风楼了。
还是熟悉的地方,熟悉的陈设,一点也没变。
院子里的海棠树,高大茂盛,不像他当年离开时那样矮小了。
他坐在石凳上,看那海棠,看云霞。
李烨握着他的手,给他按摩,给他捏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