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甲板上风更大了,沿着护栏瞧着暗沉的天连着无边的黑水,赵燕绥唇线不由眯成了一条直线,姑胥的怨气好像又加强了几分,看来得加快行程了……
“船会在半个小时后离开,我让人把房间打扫好了,天气冷,先生先进去休息吧!”见赵燕绥站在甲板上发呆,周舟把手中新得的汤婆子大大咧咧的塞倒赵燕绥怀里,完了似是想起什么定了定神道,“我是第一这照顾人,如果哪不对先生直接告诉我就好。”
“好……有劳周小姐了。”赵燕绥保证这是他二十年来失态最多的,手中的汤婆子似乎不是很烫,倒是自己的脸好像烧起来了,照顾的不周到吗?若不是身高问题,赵燕绥觉得自己可能会被扛着走……
真的喜欢吗?赵燕绥很混乱,晕乎乎的回到房间里,一阵暖气袭来,房间里早烧上了炭火还有一些虽然粗糙但看起来不错的糕点,赵燕绥平日里吃食都是精致此时却鬼使神差的拿起一块放入口中,入口一片甜腻但脑子里却全是周舟。
不觉心念一动把影子给召了出来,影子本来是赵家用来打探消息涉险时脱身的秘术,现下却成了倾诉的工具,影子不会说话,赵燕绥便自个自言自语。
相较于赵燕绥,周舟倒是难有的清闲,船已经走了两三个时辰,算是彻底离了太原,天幕渐渐黑了下来,杂乱的内心也变得平静。
没了周家人的小打小闹,睡觉都要更舒坦几分,听船夫说到姑胥至少也要三天,周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晕船,总之晕船的话就睡觉吧,瞧着床尾耷拉着眼睛的阿嚒,周舟想笑却没有笑,许久也闭上眼睛小憩。
江上航行的船,虽不是家但却比家睡得舒坦,周舟很快便睡熟了过去。
夜很静。
只是睡到后半夜的时候,船舱里却突然传来一阵野猫的叫声,声音绵长,仔细一听却是婴儿哭泣的声音,阿嚒的警觉性很强,对着门外大声的狂吠似乎是门外有东西。
闻声,周舟迷糊的睁开眼,打了个哈欠,警觉的下了床,打开房门带着阿嚒去甲板查看,夜晚的风很大,呼呼的还带来一阵冷气,倒是吹得人清醒了不少。
但周舟在甲板上走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音源,那诡异的声音似乎在一瞬间消失了,周舟扫视了一圈,仿佛方才听到的声音只是幻听,可是下一瞬周舟瞳孔却骤然放大,这船行使的方向不对!船头被人控制着直直的要朝着江中的一座小岛撞去!
阿嚒越发激动朝着水面一个劲儿的狂吠,想起赵燕绥还在睡着,周舟猛地转身,大步就要去找赵燕绥,但刚走到仓室门口,就见赵燕绥正如沐春风地看着自己,见赵燕绥已然是没事,周舟松了一口气可是危险还没解除,船还是朝着小岛快速地行使着。
“是水鬼!民间俗语叫作水猴子,这江水绵绵死过不少人,这些人死后没法投胎一直游荡在江底,怨魂没法转世只能将活人拉下水作替死鬼。”见周舟有些慌乱,赵燕绥走上前来,随后将几张黑色的纸扎点燃投入江中,顷刻间整艘船开始发出一阵萤光,船也停止前行。
“先生…………。”周舟张了张口却被赵燕绥一个噤声给打断,船身开始猛烈晃动起来,大有一种要把船给拆了的感觉,周舟抿了抿唇,不知是不是错觉周舟瞧见有几道黑影朝着船上爬了上来,或者是一群,周舟愣了一下,手中的鞭子下意识的就抽了出去,但却是无济于事,黑影越来越近。
见状赵燕绥不知从哪拿出了一根鞭子划开手滴了一滴血递给周舟。
接过鞭子周舟随手一甩便打到一团黑影上,黑影瞬间被甩了出去,收回鞭子鞭子上是一团粘稠物,瞧着极其恶心,不过周舟的兴趣却被鞭子给吸引了,这鞭子用着倒是顺手。
“先生站在我身后就好。”周舟勾了勾嘴角,瞧着重密的黑影手中的鞭子紧了紧,手剜突然提力,一时间鞭子像是活了一样快速的甩了出去,一个旋转翻身便将最近的一圈黑影打散了。
打散的黑影像一团团腐烂的肉味道也像,一时间空气中全是一股腐肉味,外面一圈的黑影停下的向前的动作开始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像是风吹又像野猫被踩到了尾巴,似是察觉到了危险都不敢再朝前。
“聒噪”周舟皱了皱眉头,又转过身看了一眼赵燕绥,“先生还好吗”?
“嗯”赵燕绥点了点头,但神色不大对劲,待周舟转过身才平复了些,悄悄在心上叹了口气不觉身后捏着的符纸有些略微变形,眼前这些杂碎不过是一纸符纸的事,可瞧着周舟这些符纸却怎么也脱不了手。
有了鞭子,抽起水鬼来和抽人也没什么区别,几鞭子下来黑影隐约有了退散的痕迹,再见周舟抬起鞭子,黑影便开始成群的退回江里,黑色退去,萦绕在船身的荧光也渐渐淡去,船身也转正仿佛刚才的一切是一场梦。
“谁在那!”仓门突然被打开,是船工,此番是听到动静出来打探的,说来也奇怪,他值的是夜班,在船上也十多年了从没有像今晚这样莫名就睡过去的,幸好没有酿成什么大错。
“是我,有事?”闻声周舟警觉的看了过去手中的鞭子也拎了起来,见是船工才放下鞭子。
但船工还是被吓了一跳,白日里周舟的英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