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吗?
夏油杰忽然感到一阵寒意。
窗外天色渐渐阴沉,神代千奈将窗合上,声音轻柔。
“你们的任务是由总监部下发,而送你们前往目的地的辅助监督,也同样隶属于总监部。”
一道闪电划过半空。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也许他们从来就没有避开过咒术界,也许,他们本就是咒术界的成员之一?”
雷声轰鸣,暴雨紧随而至。
“但这不可能……”夏油杰低声喃喃。
这不可能,从被咒术界发掘以来,他受到所有的教育都是“保护非术士”,无论是书本上还是老师口中,无论是在出任务时还是等级评定,所有的声音都告诉他——“咒术师的使命就是保护非术士”。
像是太阳东升西落于这世界,他曾以为“保护非术士”是刻在咒术界最底层的逻辑。
所以他才曾这样努力地完成任务,所以无数同伴才前仆后继地行走在这条淤积着鲜血与骸骨的道路。
所以他才强行忍耐过无数次人渣的欺骗与利用,明知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是罪·有·应·得、因·果·报·应,但仍然为他们祓除咒灵因为所有人都他·妈·的这么对他说——
“无论如何,咒术师保护非术士,这就是你的使命。”
然而这一切——!
一只冰凉的手打断了他的思绪。
夏油杰抬眼看去,神代千奈正将一捧雨水盖在他脸上。
“感觉你脑子快被烧掉了,紧急降温一下,”她毫无内疚感地耸耸肩,将湿漉漉的手指塞进他领口蹭干,“很难以置信吗?”
夏油杰面无表情,下颌却因忍耐绷出锋利的弧度,雨水打湿了他的睫毛,使它呈现出一种蝶翼般柔软的光泽感。
“所以说,宗教就是诈骗啊,”神代千奈轻声感叹,“无论是这种宗教,还是那种宗教,人类总是一种会被氛围与‘意义’裹挟的生物。”
夏油杰抬眼看她,眼眶微红。
他看上去凶狠极了。
又可怜极了。
毕竟曾下了那么大的决心呢,神代千奈漫不经心地想着,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放上祭坛,为自己纯洁如圣徒的同伴们博取一条生路。
结果祭祀进行到一半,殉道者抬头发现高台处的主教们正饮酒作乐。
真可怜。
好在,她是个会袒护自家狗狗的好主人。
神代千奈俯下身,握住他青筋毕露的手腕,将侧脸轻柔蹭在他掌心。
她看起来完全不像个小女孩了。
像龙女,海妖,或一切以人心为食的鬼魅。
“要去看看吗?”
她低声引诱。
“去看看那些小老鼠,到底躲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