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江雾如纱,清风宜人。
船工水手们的号子声中,大船升帆起锚,继续北上,方七夜也精神抖擞,龙行虎步,出现在甲板上。所过之处,众船工水手纷纷招呼,口称方公子,执礼甚恭。
这份恭敬,乃是因为众人已经知道,这位方公子和他两位女伴,成了李阀二公子的座上宾,前几日驻泊梁郡码头时,一直在李阀船上作客。
此时仍是士族门阀治世,所谓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为重臣将相者,必有显赫出身。
李阀作为天下顶级四大门阀之一,素来声望卓著。
不要说当前杨广未死,天下未乱,就算天下彻底大乱,李阀哪怕不参与争龙,各方霸主也要争相拉拢,未来天下也绝不会少了李阀的一席之地。
而身为江湖草莽,能被普通的士族门阀高看一眼,就已经是莫大荣耀,更何况被李阀这等顶尖大阀的公子看重,奉为座上宾客?
所以此船船长、水手,在得知方七夜三人与李世民的交情后,对三人的态度不禁更加恭谨,更别说方七夜出手阔绰,为人豪爽,本来就颇得这些江湖草莽的好感。
当然,江湖中人,强者为尊。方七夜三人能得尊重,也与他们本身实力脱不开干系。
方七夜每天早晨,都要来甲板上修炼硬功,任凭小龙女、杨玉环拳脚暴打,乃至刀劈剑刺、铁锏横击。
偶尔还会叫上颇有勇力的水手,令他们执碗口粗的大棒随意往他身上捶打。
这手刀枪不入的横练硬功亮出来,直叫水手们瞠目结舌,心服口服——话说,要不是方七夜在江都刚登船时,就展露了这手功夫,震慑住了船上众人,这趟行程还未必会如此安稳。
此船乃是挂在“大江帮”名下,而大江帮作为八帮十会之一,有的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其正副帮主裴氏兄弟,都是凶名赫赫的黑道中人,帮派作风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夜龙小队只有三人,还是一男二女,花钱还大手大脚,看上去身家丰厚,乃是大好肥羊。若无绝对的武力震慑,此船水手怕是随时可能化身水匪,杀男霸女,抢劫财产。
不过现在嘛,武力威慑加上与李世民的“交情”,再给船上水手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生乱了。
此刻,方七夜在甲板上练了一趟推山掌法,又练了一趟刀法,平时来得极早,有时甚至比他更早的杨玉环,才打着哈欠上到甲板。
“玉环姐,今天怎来得这么晚?”方七夜笑着招呼,见杨玉环脸有倦容,又关切道:“可是昨晚没有睡好?”
“哼,某人毫不怜香惜玉,硬生生折腾了一整宿,人家就在隔壁,哼哼嘤嘤声声入耳,怎生安寝?”
杨玉环轻哼一声,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她这话可半点都没夸张,昨晚方七夜和小龙女的动静,几乎从入夜一直持续到黎明。
杨玉环就住在隔壁,两间卧室之间,只隔一层不算太厚的舱板,以她功力,就算捂着耳朵,那种种动静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如今芳龄二十五,正是最青春熟美的年华,还是过来人,知晓这其中妙处,更亲自体会过方七夜的神勇,听着听着,便被那不停歇的嘤嘤哼哼撩得心浮气躁。
总之托方七夜和小龙女的福,她直至黎明前夕,二人总算停下折腾之后,才迷迷糊糊勉强睡去。天一亮,又在长期养成的生物钟作用下醒来,就难免有些精力不济了。
“抱歉啊玉环姐,吵到你休息了。”方七夜尴尬一笑,提议道:“要不今晚你换间安静些的客舱?”
“嗯?”
杨玉环凤眸微眯,眼神有些危险地瞥了他一眼,旋又作出泫然欲泣模样:
“换间安静些的客舱,意思是叫人家离你们远一些喽?伱这没良心的臭弟弟,果然是有了新人,便忘了旧人……”
方七夜无奈,上前拉着她柔若无骨的酥滑玉手,柔声道:
“玉环姐姐莫要多心。姐姐乃是我启蒙恩师,我又岂会辜负姐姐?方才那提议,只是怕吵到姐姐,影响你休息罢了。”
“启蒙恩师?”杨玉环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妩媚横生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啐道:“你这臭弟弟,好端端的词给你用成什么样子了……当真平白污浊了这四个字。”
见杨玉环似乎不再气恼,方七夜也笑道:
“事实如此。玉环姐姐可是我生平第一个女人,无论如何,我都会好生珍惜于你。”
“就会甜言蜜语。”杨玉环轻哼说着,似有嗔意,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又白他一眼,娇声道:“我也不与你置气,不过,你须得答应我一事。”
“何事?”
“就是上次说的,今晚你再与龙儿妹妹修炼时……”
“这……龙儿她面皮太薄,此事恐怕……”
“哼,又想推三阻四么?”杨玉环又作泫然欲泣状:“果然只是甜言蜜语哄我开心,实则并未将我放在心上么?”
“姐姐哪里话?只是龙儿她……罢了,今晚我与龙儿商议一番……”
“商议什么呀!她既面皮太薄,你与她商议,她又岂会答应?就得先斩后奏!”
“可龙儿生气怎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