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垂钧也没多说,吩咐了八万里几句后,快步离开,隐没在人群之中。
八万里心下忧虑,却也只得按下心思,留恋的看了一眼百花阁所在,转身出城。
……
蛰龙府城东南,一间很小的院子。
呜呜
小院,大树下,鱼玄风缓步推拳,他身形或起或伏,虎豹马牛诸形兼具一身。
一举一动不见如何暴戾,却有种圆融自然之感。
呼
夜风徐徐而来,其身形微变,如风般飘忽而动,但不及几刹,身躯一僵,周身的气流已是散去。
“形为外显,神为形魂。你这风形、虎形徒具其形,却无其神,谈何诸形合一?谈何风虎之形?”
房檐下,鱼玄机双臂环于胸前,微微皱眉:
“这次回山前,你若不能修成风虎之形,还是趁早通脉吧。”
“绝不!”
鱼玄风咬咬牙,再度打起精神来演练风虎之形,但这次还不如上前,没一会儿,已踉跄跌倒在地。
“悟性不行,就是不行。”
鱼玄机冷眼瞥了他一眼,后者心中不服:“悟性,悟性,没有悟性就练不得武吗?”
鱼玄风心中大是不服:“我听说神兵谷那个韩垂钧,七十年苦修终成百形,易形时可杀炼脏!”
“韩垂钧?”
鱼玄机看着自己弟弟,像是看到了什么白痴:“你居然要和易百形的人相比?”
易形有先难后易的说法,但那绝不包括百形,诸形兼具必然是越往后越难。
想兼具百形,那绝不是努力就行,非有大悟性、大魄力不可为之。
龙虎寺数万弟子,兼具百形者,可也只有寥寥几人而已。
“他只是龙形根骨,还不如我呢!”
鱼玄风心中越发不服了,但他很快闭上嘴,院门被人敲响。
“谁?”
鱼玄机神色微紧,隔着不过四五丈而已,她居然都没感觉,就有人逼近了大门?
“玄机,请他进来。”
这时,书房内传出声音。
“是!”
鱼玄机神色一肃,快步开门,却见一带着鬼脸面具的老者正立于门外。
“韩垂钧?”
鱼玄机眸光一凝,易百形者,如今惠州仅此一人,名声之大,连她都觉如雷贯耳。
“韩垂钧?!”
打拳的鱼玄风惊呼一声,快步而来。
易形,通脉。
韩垂钧瞥了一眼院内两人,心下稍稍有些感慨,龙虎寺的弟子,真非下宗可比。
这两人可只是龙虎寺的内外门弟子,但神兵谷当代,也只有八万里等几人可比。
“韩前辈,请。”
鱼玄机瞪了一眼自家弟弟,请韩垂钧进门。
“宫兄高徒,果然了得。”
韩垂钧赞了一声,缓步走向亮着灯的书房,鱼玄机两人在院内看着,心下微惊。
这人居然认得他们师傅?
“韩兄谬赞了。”
书房内,宫九川伏案书写着什么,这时方才抬头,看着须发已白的韩垂钧,稍有些感怀:
“一别四十余年,你我都已老朽。”
“宫兄正值壮年,老朽的,只是韩某而已。”
韩垂钧抬手关上房门。
“韩兄此来,可是有事?”
宫九川合上卷宗,他和韩垂钧、经叔虎相识于四十多年前,曾一同游历帝都。
“瞒不过宫兄。”
韩垂钧并不客气,扯来一张椅子就随意坐下,顺手还端了一杯茶:
“淮龙宫假借裂海玄鲸锤出世之事,与邪神教暗通曲款,意图围剿我神兵谷,韩某此来,是要求个公道。”
“……据宫某所知,这两个月里,这两家死伤之人,还要多过你神兵谷吧?”
宫九川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而且,未必是假借吧?”
“我神兵谷追寻裂海玄鲸锤已有一千四百年之久,若真有那个缘法,又何苦等到现在?”
韩垂钧叫屈不已。
“裂海玄鲸锤出世于今年,这是邪神教总坛传来的情报,其真假宫某心中有数。”
宫九川摇摇头:
“月余之前,我借了一枚辟火珠,曾下到潭底,发现火脉衰竭,寒潭转暖,这证明了裂海玄鲸锤已经离去。”
两个多月的时间,他把整座寒潭都走了个遍,没有任何发现,这正说明了邪神教的情报不假。
否则,有邪神教的千灵祭的仪式在,不至于连蛛丝马迹都没发现。
“什,什么?裂海玄鲸锤……”
韩垂钧身躯一震,似乎都有些恍惚,语气中尽是失落不甘:
“我还道只是传言,没想到裂海玄鲸锤真的认主了……可怜我神兵谷历代寻兵,却原来只是个笑话。”
“嗯?”
宫九川微微皱眉,这老家伙越来越会装蒜了。
“送客!”
宫九川端起了茶杯,面无表情。
“慢。”
韩垂钧放下茶杯:“宫兄,龙虎寺素来不插手州府宗门间的厮杀争夺,韩某并不想着让伱破例。”
“哦?”
宫九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