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人分明也知道陈莎的悟性不怎么样,给整了这么大一块碑,新新旧旧的,起码当着她的面刻了百八十道的,指点不止一两次了。只可惜这陈莎的剑心确实差一些,大概在她看来就是普通的切痕裂缝,只得其形,不解其意,实在领悟不得剑中的真意,至今未能入门吧。 其实资质也平平也没啥,你先得有资质才能平平不是。只是旁人一开始就学不会也就罢了,都已经临门一脚,还被卡着,倒也叫人唏嘘呢。 不过说真的,这剑痕不出意外,应该是巨子刻的,又是《如意剑经》,又是虚月剑君,还铸造飞剑,南海剑派的,十有八九巨子手里确是有北辰真传的,不过他手里东西实在太多了,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不少,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可是这陈莎又是何方神圣? 她这种资质,按剑宗那种严苛残酷的选拔机制,应该早就被放弃了,给别人做杀劫剑童才对吧?你看看人家晴岚仙子什么待遇,她这个五毒剑仙又是什么待遇?搁着玄门早被放弃了,居然这么照顾…… 恩?她也姓陈?莫非是老朋友的后人?可从来没算到那家伙有后人啊?难道又是巨子的私生女? 一时间郑泽天也理不清这墨竹山内门复杂的伦理关系,便暂且略过不提,直接取出一摞黄纸,跳起来贴在石碑之上,用朱砂把剑痕都拓印下来,然后整理成册,好,任务完成,这就算得了《如意剑经》了。 干嘛,这难道不是正儿八经的《如意剑经》吗?哦你看不懂?你看不懂关我屁事?我帮你公司取经还不够还得翻译给你听?好啊,得加钱。 于是取了剑经出阵,迎面一阵血风扑鼻而来,郑泽天便知道‘玉簪’已经追到了。 “找到你了,师兄,独自你撇了人家,走这么快做什么?是想自取剑经,独占头功,还是……想告密?” 郑泽天抬头一望,只看到‘玉簪’走出树丛,显出身形来,头还是‘玉簪’的头,从脖子以下则剥得光光的,表皮脂肪都刮掉了,只有一层层红肉肌腱筋膜。 郑泽天不由皱眉,“怎么整成这样了?那嵩山的你没救成?” “哦,这不是为了追你,拿着不方便么,先存在这了。” ‘玉簪’张开嘴,巨口好像个涵洞隧道似的一下子扩大,然后分明可以看见她嗓子里侧的肌肉翻涌蠕动着,从口器里,呕出个被包裹得好像春卷似的东西来给他看。 虽然那东西被浓厚的黄绿色脓液裹得严严实实,仿佛琥珀,但覆面的黏液滴下来,依稀也可以看得出来,被封住的蜡人就是那嵩山大个子弟子了。 ‘玉簪’把那个人亮了亮,便又吞了回去,抚摸着胃袋笑道, “呵呵,师兄,你不会以为,先我一步跑到这,那五毒剑仙能救了你吧?哦呵呵,是我刚才忘了告诉你,她今天也不在山中呢,让你失算了?嘻嘻嘻! 好了,不要淘气了,为免你再误了我的事,要不你也进来吧,很暖和的。” 郑泽天一点不惯着她, “你能不能别老整得这么恶心。打扮成这样谁不知道你是魔胎? 我就是生怕和你走在一起,别人看破你的真身,把我给连累了才先行一步的。 给,剑经我已经取得,就在这里了,拿去给系统吧。” “什么!这会儿功法你就把经取了??” ‘玉簪’一愣,飞身过来夺了郑泽天手上黄纸,皱着眉一翻, “这都是甚么玩意! ” “如意剑经,如假包换。带回去给你们‘少女’看吧,反正我的任务完成了。” 郑泽天拍拍手就走。 “……等等!你刚才从这剑阵里出来的?这阵里还有什么东西? 你是不是又在耍我!你是不是已经出卖了公司! 说!再敢诓骗,我不生撕了你!” ‘玉簪’尖啸着,又一次化作‘二阶段’,利爪獠牙在郑泽天面前挥舞,血肉好像床单一样展开,仿佛要包裹过来,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郑泽天都懒得搭理它, “我要是出卖你,刚才山下课堂那么多人,扯一嗓子不是更快?反正‘少女’交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总不能让我一个潜伏的探子,再给这些东西送出山吧? 怎么,你还不走,要留在山里赴宴吗?那随便你了。” 然后他头也不回得走向面前的肉墙,‘玉簪’果然并不敢真的拦他,身形一晃又化作人型,面带狐疑得躲到一边。显然被耍来耍去的,已经彻底对这小子丧失信任了。 郑泽天看看她的来路,大概赶得太急,不知踩坏了多少虫卵蛊坛,停下脚步摇头道,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知道人家叫五毒剑仙么,还搁这乱闯? 这些蛊虫都和主人心有灵犀,你踩死这么多,我看一定被你打草惊蛇,让墨竹山有所防备了。指不定巨子已经布置了好大的罗网,等你们往里钻呢! 我劝你们今天还是放弃吧,手下这点临时工凑起来也不容易,叫他们不要暴露了,小心被人家一扫而空。任务失败了还赖到我头上。” ‘玉簪’听了,立刻哈哈大笑, “原来如此!你打的是这主意!是想阻止我们袭击天虞山?想不到你一个刚入门的,还这么在乎师兄师弟的性命呢! 呵呵呵,我们筹备已久,这次想取的又岂止一部剑经!被你一句话说不打就不打了吗! 你怕,你怕你滚吧!” 郑泽天摇头道,“贪心不足蛇吞象,你不听我劝就算了,对了,那剑阵你没本事过的,我看过了,那陈莎剑力已臻至化境,至少有两个雷的功力,不是你可以应付的。反正里头什么东西都没有,不要自寻死路了。 如果你非要进去瞧瞧,可以闻着味道踩着我的脚印走,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