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宁村是个靠山的小村子,但近些年村子遭了些天灾,早已搬得差不读,只有一些念旧的人或者老弱病残才依旧留在村中居住。
这晚,雷雨交加,大雨倾盆,孙婆婆颤颤巍巍将门拴好,又拖了木盆去接屋角的漏水,习惯性地点起煤油灯,坐在桌旁编着草篮,外边轰隆一道雷声响起,孙婆婆吓了一跳,拍着胸口默默念叨:“这雨也下得太快了,也不知道阿昭那个丫头到哪了,有没有淋雨。”
暴雨里突然夹杂了一丝轻微的敲门声,孙婆婆手上动作一停,又认真听去。
长期生活在黑暗中,她的耳力极好,几乎是瞬间便能肯定,确实有人在敲门,一下又一下。
孙婆婆提高了音量:“谁啊!”
门外的敲门声停了,随即有人轻声喊道:“孙婆婆,是我,云昭的朋友,秋芙。”
孙婆婆想了想,才想起来,似乎是个以前一直缠着云昭的小姑娘,只是这大半夜的,她父母都已经搬走了,秋芙来这干什么?
想着,门外的声音又响起来:“孙婆婆,我是跟云昭说好了,有些事要找你,来得匆忙都不小心碰到大雨,你先开门让我进去嘛,外面太冷了。”
可怜巴巴的语气,顿时让孙婆婆想起以前爱撒娇的小娃娃,她摸索着墙走到门边,小心将门栓拔下,而后把门打开。
只是一瞬间,她觉得有些不对劲。自从云昭给了她凝气丸升上了筑基境之后,她的感官已经敏锐许多,几乎是立刻便闻出来繁杂的气息。
这秋芙身边怎么好像跟了不少人呢?
“你自己来的吗?我家阿昭呢?”
秋芙扶着门,脸上都是冷笑,却语气甜甜地应道:“孙婆婆,云昭那边有事,让我来接你去和她见面。”
“那不必了,阿昭过几日便到了,我在这等她就好。”
孙婆婆摸着门板正要关上,一把剑却直直从门缝中插了进来,她听见了秋芙冰冷的声音:“还不快将孙婆婆请过去!”
......
这几日,翟致远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来玄天宗已经接近半个月,他甚至都能感觉到莫玄素如此温和的人也已经有了一些隐约的不耐烦。毕竟八大宗派平日里虽来往比较密切,但他一个新来者,和玄天宗也没什么交情却已经赖在这半个月,着实是有些过分了。
可每当他想走时,一问那位贝苍的意见,每次都只能得到三个字“再等等。”
翟致远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什么,可当他再追问时,回复的只有贝苍不耐烦的“马上你就知道了。”,被问急了,甚至还会搬出古雎,神气地喊着:“你要是不信我就自己去问古雎执事吧。”
他哪敢去打扰古雎执事,只能继续等着下一步的吩咐,可临近这几日,连贝苍的行踪都开始飘忽不定起来,他总觉得这个人似乎背着自己在谋划一些什么。蒙在鼓里的感觉真是不妙,就连睡都睡不安稳。
在他长吁短叹了几日后,某一天深夜,翟致远依旧还在翻来覆去睡不着,门却突然被推开。
他一转身,便看见贝苍站在了门外,脸上带着坏笑:“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们究竟要来天玄宗干什么吗?今日我就告诉你。”
“走吧。”
贝苍拔腿就走,翟致远甚至只能随意披着衣服跟上。
他跟在贝苍身后,穿过一个树林,突然进了一个地道里。
这贝苍,怎么连人家玄天宗的地道都知道,究竟想要干嘛?
“贝苍道友,大半夜的来这地道是做什么?”
贝苍脸上还是那幅捉摸不透的笑容,带着一丝戾气:“跟上来不就知道了。”
越走越深,越走越黑,毕竟是深夜钻人家的地道,翟致远不由得生了退意:“我们这样...不好吧。”
贝苍却是将古雎的信物在他眼前晃了晃:“这可是古雎执事吩咐的事情,你要是不愿做,后面等着的宗派可多得是。”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了,翟致远只能忍气吞声,跟在贝苍身后继续走着。
很快,头顶一片光亮,贝苍停了步子,推着翟致远,示意他往上。
翟致远没办法地提身一跃,落在了上方的一团光亮里,可很快,他便傻了眼。
这地方富丽堂皇,装饰华贵,摆着软塌和屏风,明显是人的寝殿,而且是地位不低的人的寝殿。
“谁!”
一道疾风驶来,翟致远往后一翻身躲过,抬起头,正对上莫玄素惊讶的目光。
“怎么是你!夜闯我寝殿是为何!”
此时的莫玄素早已褪去往日的温和,她手中已经祭出自己的泫金尺,厉声喝道:“翟道友这几日流连我天玄宗,便是为了今日这龌龊之事吗?”
翟致远正欲辩解,耳边却传来了贝苍的轻笑声:“现在我便告诉你,我们来天玄宗是为了何事。”
“古雎执事之令,杀了莫玄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