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回忆,在他出办公室前,小田切敏郎叫住了他:“这话本不该我说。”他端正严肃的前辈如是说道,“咒术师是一条极其辛苦,看不见前途与未来的道路,尤其是觉醒咒术能力,没有家族托底的平民术式,折损率非常高。”
“比我们的职业还高吗?”
“远超。”小田切敏郎说,“恐怕连卧底,存活率都比他们高吧。”
“他们所面对的,是我们无法想象的强敌与灾害,在这自然生长的天灾面前,一切谋略都是无用的。”
夏油警视长:“……”他深深鞠了一躬,“感谢您的指教。”
在这段对话后,他脑海中又插入了多少年前的回忆,他记得很清楚,小时候夏油杰会指着空无一人的街道问:“父亲,那是什么?”
他与夏油杰的母亲初以为是孩子的恶作剧,可又知道杰并不是那种人,也不是没担心过怨灵附体,日本的都市传说中有太多此类事件,同时也没放下多类医学检查。
结果自然是不了了之,什
么都没查出。
杰从小就是个聪敏稳重的孩子,在发现从父母口中得不到什么回答后,很快他沉默了。
已经有多少年了呢,不曾听见相关疑问,难道是他一个人苦苦挣扎在咒术师的世界中吗?
不由抬头看向远处的窗台,台面上摆放着鱼缸,孤零零的鱼在缸中游动,只有水草与鹅卵石与它作伴——封闭的孤独感,说得就是这条鱼吧。
他遍布沟壑的面庞深深地、深深地埋在手心中。
我应该怎么做?
……
父母的纠结夏油杰并不清楚,次日一早,他先去家入硝子家,将大门拍得咚咚咚直响,虽有扰民的嫌疑,还是将睡懒觉的硝子从被窝里薅出来。
硝子一边打哈欠,一边道:“你没事吧,夏油。”这种“你没事吧”类似于“你人没问题吧”“我看你思想很有问题啊”。
“这可是暑假,难得的冗长暑假,一大早就起床锻炼,跟笨蛋一样。”
夏油杰自有正论说服硝子:“身为咒术师,在咒灵面前需有自保之力,我们没有咒具,只能靠空手搏斗。”
“硝子已经能用咒力源源不断地强化躯干,但空有力量不会招式,浪费的余地很大……”
面对这教科书一般的论段,硝子的表情变成“==”,她伸手捂住耳朵道,“知道知道,一起去吧。”
其实她知道夏油杰说的都对,但……
硝子:好累、好麻烦,说到底锻炼这件事就很像体力笨蛋会做的事。
走到半路上忽然想起:“对了,你先前说,还有一名同学,也可以看见咒灵对吧。”
夏油杰苦笑道:“对。”
硝子:“干嘛不一起喊上他。”
夏油杰说:“他啊,上学期一结束,就转学了。”
*
即便转学,也好好交换了联系方式,准备一到新地址就信件往来,夏油杰也好提供些支持。
家入硝子在听说夏目像皮球一样,被亲戚踢来踢去的经历,感叹道:“哎——真辛苦。”
是不是能看见的人就注定要拥有坎坷的命运呢?
这想法在她脑海中如流星一般划过,未留下太多痕迹。
硝子更希望认为,这只是某种幸存者偏差,否则父母双全,拥有幸福家庭的夏油杰,在遥远的未来不也会遭遇类似的磨难吗?
*
警察学校没有暑假可言,他们的培训本只有一年期,于是今天也遇见了松田阵平等人。
上来本想要故技重施,揉搓夏油杰的脑袋,在看见他身后的家入硝子后露出得知伊达航有女朋友般的震惊神色。
不、不能够吧!
现在的小学生也太早熟了……
他这么受女孩子欢迎吗?
还好降谷零迎上去道:“硝子,好久不见。”摆出可靠大哥哥的模样,“最近怎么样?”
硝子说:“就那样吧……”
松田阵平把夏油杰勾过去,终于揉到脑袋了!把他柔顺的黑发揉得仿佛鸡窝:“这就是你英雄救美的成果吗?”
夏油杰:“……我跟硝子是朋友,学校又距离得很近。”他说,“经历过那种事,肯定想要有自保之力吧?”
松田阵平嗤之以鼻:“你们这种小鬼头,要有什么自保之力,就算有,小孩儿的力量、三脚猫的功夫难道就够你们面对大人了?”
“真遇见事,肯定是找大人求援啊!”
“明白了吗,小鬼头!”
夏油杰:“……”
训练的过程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之后的安排,一周后的修学旅行要去京都。
听到这,松田阵平忽然“啊”了一声。
“我想起来了!”他说,“你那个游戏,建模的风景是清水寺啊!”
夏油杰道:“什么?”
松田阵平催促他:“你快点把它拿出来。”
屏幕上依旧是半开窗户的空荡荡的和室,外头正是春日,百花齐放,树丛蓊郁,寺庙的尖顶掩映在树中。
进入青年期后,悟喵有了自己的活动范围,譬如现在显示“出门中,要跟进喵喵的足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