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睡了,你们声音小点,不要让楼上下邻居投诉。”
这是七海建人最后的倔强
,也是他最终的要求。
“好~”x3。
……
“七海先生?”
挂着硕大的黑眼圈来到常去的面包屋,收营员早已熟悉这名不苟言笑的客人,她的肩膀干干净净,蝇头尚未缠上这位可爱的小姐。
她看七海建人比以往憔悴得多的表情,大吃一惊道:“最近工作很辛苦吗?”
七海建人:“……工作,就那样。”
习以为常,将人压榨到只剩一口气,这就是金融搬砖人的工作。
“是吗?”卖面包的绘里奈将信将疑,她指着自己的眼睛道,“黑眼圈很重哦。”
不是说之前不重,只是比起今天的七海建人,平日里被压榨得一滴不剩的他已经精神百倍了。
今天怎么说呢?就好像一半灵魂应从嘴里吐出来,留在原地的是行尸走肉。
憔悴到让人觉得可怜的地步。
只剩下精神还不错,绷着最后一根弦,没彻底倒下。
七海建人:“……朋友家的孩子来了。”
他透露一两句现实:“因为一些原因寄宿在我这里。”
卖面包的绘里奈面带同情之色:“那还真是很辛苦啊。”
她说:“孩子的话,哭闹起来很让人头疼。”所以七海先生才会被扰得睡不着觉吧。
收银的扫码器发出“滴”的一声,绘里奈说:“三百七十日元。”
七海建人打开钱包:“不,是即将上国中的孩子。”
“哎?”绘里奈有些惊讶,那不应该懂事了吗?
日本的孩子又不是澳洲青少年,人嫌狗憎,看了就躲,不帮忙做家务就不错了,怎么会给人带来痛苦呢。
一言难尽,问就是一言难尽啊。
七海建人将面包塞入公文包,萧瑟地离开了。
*
换下西装外套给【五条悟】打电话。
信号并不是很好,断断续续,可能他在什么深山老林吧。
七海建人说了他们仨的学籍问题,【五条悟】说:“身份我可以来做啦,学校什么的我完全不懂呢。”他也是养过惠的,可他家的小朋友一点也不像小学生,自己跟津美纪搞定了一切,他只要花钱就可以了。
而且哦,伏黑惠的事情是可以交给五条家帮他打下手的,人家听说自家家主拐来了隔壁的十影法,恨不得放一大串烟花,别说是学校了,就算是24小时全天候照料他们也乐意啊。
三小只的事情都不一样了,完全不能让五条家人知道。
七海建人:“……那请快点把身份证明送来吧。”他再想想办法。
【五条悟】说:“上学的事,你可以去问问他。”
七海建人:“?”
“杰。”也不知他是抱着何种心思吐出这一个字的,缄默的十年被打破,二人以一种绝对扭曲的方式再续前缘。
“他有两个养女,在上高中,应该很清楚吧。”
*
“他是这么说的?”
接话的并不是日理万机的教宗大人,而是校医【家入硝子】。
其实七海建人正准备给夏油前辈打电话,谁知道多年未联系的学姐找上门来,她一通电话打给自己,第一句话就是:“七海,好久不见,我已经到港区了。”
七海建人还能怎么样呢,他深知【家入硝子】出门不易,总监会的人看她跟眼珠子,恨不得将人跟天元大人绑在一起,永远留在星薨宫的结界中,活动范围就那一亩三分地。
找到家入硝子时她正在吸烟区跟一群大叔吞云吐雾,跟多年前一样也是唯一的吸烟女性,穿着白大褂,黑眼圈比七海建人还要深,看见人弹落烟灰,淡淡喊一声:“七海。”
“家入前辈。”七海建人道。
“你还真是辛苦啊。”【家入硝子】是懂的,大忙人最强是给了钱,但他充其量就是个atm机父亲,真正跑断腿的是下面照顾人的七海,钱只能解决一小部分问题,与三人的相处才是重头戏。
奈何他们仨当事人都有这样那样的原因,不得相见。
【家入硝子】的体贴给了七海建人一丝丝安慰,尤其打【五条悟】电话得到的结论是去找【夏油杰】,他面上不显内心难免抱怨,你说这到底叫什么事?
他幻视自己身份,像是夹在离异夫妻间的好心后辈,不仅要帮忙带孩子,还要在孩子面前遮掩真相,告诉他们“爸爸妈妈只是工作有点忙,没有吵架”,最后还要成为别扭成年夫妻间的传话筒,在“找他”“找他”之间拨打电话。
他话没有说出口,可【家入硝子】想不到吗?她甚至比七海建人更清楚,因为她才是二者的同窗,这缄默而扭曲十年中最近的旁观者。
于是她爽快地说:“夏油是吧,我帮你打。”
又是滴滴滴三声。
教宗大人那里也有杂音,说不定他跟【五条悟】一样,也在赶死赶活去山手县呢。
【夏油杰】说:“硝子,有什么事吗?”
他才不会跟【五条悟】一样逼逼叨叨说垃圾话,谁都知道为何最近老同学的电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