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有个秘密, 他似乎能看见三年多前死去的幼驯染。 好吧,把似乎去掉。 不知何时开始,自己死去的幼驯染一次次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眼花。 但一而再再而三,他还是决定去看看。 都说事不过三。 这已经是松田阵平第三回碰壁了。 第一次以为是自己熬夜熬太猛+太想幼驯染了产生了幻觉, 没当回事。 症状持续一周后,松田阵平觉得自己眼睛可能真的出问题了。 主动去看了心理医生, 结果查出来一点问题没有。 他不信邪有连着找了一堆心理医生, 做了一沓问卷, 得出的结论都是—— 你很正常, 完全没有精神上的问题。 再后来,他又通过各种途径知道了东京有咒术师这个群体的存在。 他特地找了个口碑可以的咒术师, 一头金发,看上去挺可靠的,也没有找出他的问题,最后将咨询费全部退给了他。 熟悉的身影一次次出现在自己面前,从轮廓模糊的虚幻的一吹就散的虚影,到如今和正常人一般无二凝实了的人影。 一抬眼就能见到。 除了碰不到,一点表情都没有,跟个背后灵一样。 无论在哪里, 随时都可能出现。 有一次出现在排爆现场,他差点手一抖把线剪错。 事后花了五分钟做心理建设。 第三次,他听说了横滨有个侦探,一眼就能看穿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发现不了的真相, 他决定再试一回。 结果去的时候人正好不在。 白跑一趟。 他闷头跑去横滨, 回来又淋了一身雨。 本来想直接回家, 又想到自家好友在世时时常念叨让自己三餐规律,最后还是跑去了便利店买了几个饭团将就,又买了几瓶酒。 怪他是个厨艺白痴,厨房杀手,冰箱里除了速冻包和面就没有可以入口的东西。而他冰箱里的最后压箱底的一把面也在早上进了他的肚子。 现在冰箱里彻底空空如也。 要了命了。 松田阵平仿佛从那个眼神空洞面无表情的幼驯染脸上看到了威胁。 就因为他没有一回家就洗澡,而是先开了两瓶啤酒垫肚子,又吃了俩饭团。 浴室里水雾蒸腾,哗啦啦的水声似乎能隔绝世界上一切杂音。 包括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他想,最近这段时间萩出现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他将打满泡沫的脑袋往龙头底下凑,烫水从头顶淋下,浇灭了还未升起来的思绪。 洗好澡的松田警官表情愤愤地将毛巾往沙发上一甩,想直接往床上一躺。 管他是他爹的心理疾病还是咒灵还是什么东西,不就是视线里常驻一个幼驯染吗?看了二十多年都看过来了,再看几年几十年有区别吗? 反正这张脸再怎么吓唬人他都不会怕。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乱步早上从群马回来就一直在大发牢骚。 “群马那边的警视厅干什么吃的,怎么简单的案子没有一件能够办成的!” “要不是乱步大人出马,起码得冤枉几十个人!” “应试考得再高有什么用,到了实务里干啥啥不行,日本警察早晚要完!” 夏目将一杯蜂蜜柠檬水放在他面前:“乱步先生先消消气,把嘴巴说干了等下牛乳芝士蛋糕就不能吃了。” 乱步透过镜片看了他一眼,撅着嘴抱着水杯喝起水来。 别以为乱步大人看不出来你的小伎俩。 要不是有牛乳芝士蛋糕,想让乱步大人不说话门都没有! 国木田竖起大拇指。 自从夏目开发了厨艺之后,哄乱步先生越发得心应手了。 社长甚至悄悄涨了点工资。 喝着蜂蜜水的乱步问与谢野:“晶子,你之前发消息说的那个人是不是今天会来?” 与谢野点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今天到。” “哦——”孩子气侦探趴在桌上,拖了一串长长的尾音。 一只手把喝完的水杯往前一推,“夏目,我还要。” “乱步先生,要喝水自己去加,蜂蜜在茶水间右侧第三个柜子里,柠檬在冰箱。”夏目道。 乱步猫猫气成球状。 与谢野竖大拇指,干得漂亮。 “不要嘛,你帮我倒!” “我可是侦探社最珍贵的侦探大人!” 猫猫撒娇。 与谢野教育他:“乱步先生你23岁了,使唤一个未成年的行为请不要太过熟练,容易给委托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猫咪老师舔了舔爪子,斜眼嘲讽:“你是小孩吗?” 河豚乱步:“你们都和我作对!” 气冲冲地拿着水杯跺着步子去到茶水间。 乱步回来,看见桌上的牛乳芝士蛋糕,眼睛“唰”得亮起来,抄起托盘边上的叉子一挖。 “本侦探大人不记小人过,明天记得做红丝绒蛋糕哦。”点餐。 “这个可以有。”夏目道。 与谢野嘴型:别太宠他。 满嘴蛋糕的乱步:“晶子!乱步大人看得出来!” 与谢野优雅地喝了一口蜂蜜柠檬水。 吃饱喝足,乱步拍拍肚子:“晶子,你把那件事再详细说一遍,我听听是什么情况。” 与谢野:“所以,乱步先生你之前都没有仔细看消息对吗?” 乱步理不直气壮:“当面讲听得更清楚吧!” 结果因为临时多了一份委托,还是没能听全。 —— 松田阵平最近工作调动,从爆/炸/物处理班调到了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资料都交上去审核了。上司,不,原上司看他这几年作息颠倒还没什么时间休假,就给他放了一个大长假,11月份再正式入职搜查一课。 八点,闹钟把他吵醒,被窝里钻出一个炸毛的脑袋。 松田阵平暴力地拍了两下闹钟,直起身子,往一边地板上看去。 他享年22岁的幼驯染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