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呼延海莫的通身的凌厉似要将人生吞。
天知道他现在有多么着急。
将这段时日所有的记忆拼凑,还有刚刚那中原侍女在他盘问下露出心虚的表情,呼延海莫不难得出,司露已经逃跑了的事实。
她可真是个不让他省心的女人。
就像一只顽皮机敏的猫,非要逃离高墙的束缚。
可她根本不知道,在这堵高墙之外,有多少豺狼虎豹等着她,她那细胳膊细腿,且不说山林那些猛兽对付不了,就算她有准备,能驱走野兽,可那些孔武有力的男人呢?
她就像一颗闪闪发光的明珠,哪个男人看见了不会垂涎三尺?
各地叛乱就要起了,若是不巧落入了叛军的手中,可就是羊入虎口、插翅难飞了。
呼延海莫越想越心焦,来来回回转了几圈,急得都要发疯了。
盛怒之下,他命人将全宫的侍女都关了起来,听候发落。
然后扬袖大步走到殿外,着手下备来上等西域红鬃马。
火把林立,红鬃马之后。
三百金甲骑士已然就位,乌压压一片,气势凛人。
呼延海莫阔步走到马前。
脱去行动不便的王袍,露出里面干练贴身的胡服,那胡服轻简,贲张精壮的胸膛、满是肌肉的铜臂一览无余,火光之下,似流淌着油彩。
他翻身上马,脊背宽厚似如赫赫巍山,满身都散发着震慑心魄的王者气焰。
半点没耽搁。
他扬鞭,带着三百金甲兵,浩浩荡荡地驰策出了王城。
既然家中的猫儿不乖,偷溜了出去,那他亲自去抓回来就是了。
*
翌日,第一抹天光照亮大地时,溪面上跳动起浅浅流光。
风动林梢,溪水潺流,一碧如洗。
苍穹明澈,摇着山顶未化的积雪,远远观去,日照金山,美不胜收。
司露早早便起来了,此刻站在原野上,极目远眺,感觉整个身心都得到了净化。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值得让人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春熙,快来看,多美的日出啊。”
在溪边鞠水的春熙听她的呼唤,起身朝她奔过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满脸都是沉醉。
“公主,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景色。”
“这只是个开始,回头这一路上,我们定还会见到各种各样的壮丽风景。”司露浅浅笑着,明眸粲然,“走,上马赶路。”
两人收拾好东西便往林子里去牵马。
林中草叶丰茂,想必马儿一定吃了个饱,养足了精神,可以日行千里了。
两人正心情愉悦的往林中走,却蓦然听见奔雷般由远至近的马蹄声。
还来不及反应,那隆隆的马蹄已掠溪河而过,转瞬来到了跟前。
几十个身着蓝白骑装的胡兵们手持刀剑,将她二人团团围住。
司露和春熙感到了危机,紧紧贴在了一起,浑身都是戒备,春熙的手已然按在剑格上,就等拔剑。
为首那个粗壮的汉子,身形孔武,四肢健硕,鹰眼高鼻,气势不凡。
似是他们的首领,他操着一口胡语,问道:“西域来的商人?”
看出他们是北戎兵,司露灵机一转,用熟练的胡语说道:“不不不,我们是北戎出来的商人,要去西域做生意呢。”
她将袖中准备好的金袋子取出,打算故技重施。
“首领,都是自己人,不如行个方便。”
舔着脸走上去,将那金袋子递给那首领,想着让他放她们离去。
可那
首领却不似她想的那么简单。
他猛然举枪,在司露的花容失色下,一把挑去了她头顶的帽檐极大的毡帽。
毡帽旋旋落在地上。
司露那张天姿倾城的脸,也跟着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束在毡帽里的乌发尽数洒落,如墨绸,在晨光下闪着亮泽,蝶翼般的长睫,鲜花般的柔唇,一切都是美的那样恰到好处,多一分嫌浓,少一分嫌淡。
所有人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迷离,只因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美艳多娇的女人。
司露肠子都悔青了。
今早走得急,又想着荒岭无人,连胡子都未来得及贴。
她连连后退,可四周都是骑兵,无路可逃。
那首领翻身下马,一步步地朝她走过来,目露精光,垂涎之色毕显。
“我认得你,你便是中原来的神女,也是先王的可敦,对不对?”
说着,他竟满脸都是激动,亢奋地好似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
如今,不正是天降神女,冥冥中的祥瑞之兆,预示着他此举会反叛成功吗?
看着那人如狼似虎的眼神。
司露瑟瑟发抖。
想必这人是哪个部落的首领,从前北戎王庭迎接中原公主的盛典。
他也在场。
男人鹰眼一转,饿虎扑食般朝她袭来,猛地擒住了她的双肩。
“神女,今日你是我的。”
“放开公主!”
春熙举剑刺过来,却敌不过他们人多势重,很快败下阵来,被人生生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