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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殿中,气氛仍旧凝重。
女王反唇相讥:“为了一只猫,北戎王出尔反尔,将国家大事当作儿戏,是何道理?”
呼延海莫的眼神冷下来,“本汗此番是带着十足的诚意来拜谒女王,洽谈盟约的,但女王此举,却足可看出毫无诚心,既然没有诚意,那我国又何必非要与贵邦结盟?”
佛子维护女王,“若是女王这里,没有可汗要找的猫呢?”
呼延海莫冷笑,“那就让本汗的亲卫亲自搜寻一遍。”
女王身边的大臣们气急,怒斥道:“大胆,即便你是北戎王,又岂能随意搜查女王的宫室?”
两方僵
持不下。
这时,呼延海莫身边的副将巴鲁突然来到,他自殿外跑进来,径直踱步到呼延海莫面前。
凑到他耳边同他密语了一番。
众人瞧见,呼延海莫的脸色,因此渐渐缓和。
再次与女王交谈时,他的态度更是大反转,恢复了最初的谦恭有礼。
“大家莫要紧张。”他含笑,“方才只是同女王开个玩笑。”
众人面面相觑,哗然四起。
却见呼延海莫走到女王面前,单手置于身前,弯腰作了个北戎礼,志得意满地笑道:
“副将说本汗的猫儿已经自己悄悄溜回去了。”
“女王,与您说声道歉了。”
一番话,引得众人唏嘘不已。
为了一只猫,竟差点将两国联盟之事毁于一旦、付之一炬。
说出去实在是让人啼笑皆非,滑天下之大稽。
好在那只猫儿自己跑了回去。
这场闹剧才得以解决,没让缔结盟约一事遭到破坏。
众人庆幸。
又见呼延海莫复重新坐到桌前,提笔签字,盖上国玺,此事终于算是尘埃落定。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轻松下来,不再紧张,唯有女王,她猜出其中的原委,所以始终挂念不下。
猫儿回去了。
也就是说,司露回去了。
她定是听到了王殿这里发生的事,为了不给自己招惹麻烦,才主动回去了。
这呼延海莫,实在是欺人太甚。
女王袖笼中的手攥得死死的,满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连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可司露已然主动回去,她也没办法再相护,她没有理由去当众将人抢回来。
是以,她只得看着呼延海莫在众人簇拥下,大摇大摆地离开王殿。
身后,佛子似乎看出了她的悲愤,伸手轻抚她肩头,淡淡说道:“女王,有些事,当下不能握住的,可留待来日。”
想到司露被迫离去,女王眼含泪光,眸光闪烁,“国师,我一定要变得更加强大,能够护住想护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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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口,西风烈烈。
格桑带着司露,还有整装待发的金甲骑兵,早已恭候了许久。
呼延海莫径步朝司露走过去。
他将身上的金裘披风解下来,披在司露身上,又仔仔细细替她系好带子,将她抱到了马背上。
翻身上马,他将她圈在滚烫的怀中,侧首在她的雪腮边亲了一口,亲昵道:
“乖猫儿,我早说了,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兜兜转转,司露还是回到了他身边。
哪怕拼尽全力,却还是逃不脱,挣不开。
从头到脚的绝望笼罩着她,使她浑身上下变得冷寂。
这一刻,恐惧消散了。
再没有从前那些战战兢兢、畏怖忧愁。
只有心灰意冷、毫
无生气。
呼延海莫似是看出了她眼中的枯寂,安抚一般在她耳畔道:“放心,我不会责骂你、惩罚你,回去后,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好好疼爱你、保护你。”
司露没有回应,任凭烈烈风声,将呼延海莫的话语吹散。
日暮西沉,遍地鎏金碎影。
呼延海莫驾马,带领着队伍开始缓缓归返。
身后,西域的风沙,也离她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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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
东宫,崇文殿。
日影潼潼,紫檀木多宝架上,四座鎏金蟠螭纹香鼎,炉烟浥浥。
槅扇四合,透过回字纹的窗棂,可见小花园中的荷花池,一派明瑟旷远。
珠帘半卷,长书案边,太子李景宴正在与宰相李临商议政事。
他身着一席赭黄色长袍,广袖博带,头戴漆纱冠,俊挺仪容,眉眼疏朗,宛如云间朗月,又似沅茞澧兰,温其如玉。
真是应了民间流传的那句。
“太子其人,萧萧肃肃,轩然霞举,好似明镜,高悬天际。”
此时,他正与顾临对坐饮茶,谈及西域和北戎和局势。
“顾尚书,北戎和西域联盟一事,你如何看?”
“不过是空有野心罢了,只要我大夏边疆守戍稳固,藩镇兵力强盛,此等蛮夷之国就不足为惧。”
“顾尚书说得极是。”李景宴深以为然地颔首,遂将此事搁置不提,又道:
“戍守幽州的安将军不日便要入京述职,我听闻顾尚书平素与安将军交好,情谊匪浅,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