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狼王,成为新狼王。”
司露恍然。
怪不得他能走到这个位置,他的狠辣,与生俱来。
呼延海莫见她愣怔,问道:“害怕了?”
司露清透绮丽的杏眸望向他,平静启唇道:“没有,你那时或许也是身不由己。”
被抛下山崖,成为弃子,能活下来,本就是奇迹,命运不公,他只是极力抗争,何错之有?
呼延海莫顿了顿,似是被她的话戳中内心。
在这件事上,世上之人都说他嗜血嗜杀,又有多少人会觉得他是身不由己呢?
夜风拂动少女披在肩头的墨发,她靠在树上,嗓音清越,清晰吐字:
“弱肉强食,不仅是动物界的法则,也是人世间的法则,绝境之下,只有反击,才能活下来,不是吗?”
呼延海莫瞧着她,眸光微微炯烁,静静不语,似在沉思。
半晌的沉寂,唯有风声在旷野间涤荡。
“走吧,回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呼延海莫方才有了动静。
他走到少女面前,轻轻蹲下身子,双手柔和地自她的膝下绕过,将人打横抱起来,仔细揽在怀中。
徐徐往深林外走去。
*
自那日从宫外回来后,呼延海莫对司露的好,一日更赛过一日。
他对她小心翼翼,万般细致。
几乎到了捧在手中怕碎,含在口里怕化的地步。
以至于整个宫里无人不知,可汗宠妻无度,事事以可敦为先。
饮食上。
他特地去找来中原的厨子,为她做更合口味的菜式。
起居上。
他命人将寝殿全部换上了中原的家具,按照中原人的习俗,改造了整间居室,就为了让司露住得更加习惯。
吃穿用度上。
更是一应都用最好的,金缕衣,霓裳裙,珠宝、翡翠、玉石,赏赐不断,甚至司露不经意提及的,他都无一不去满足。
可呼延海莫越是这样,司露却越是心中难安。
无功不受禄,况且他对她再好,她也不会领情的。
*
春深景明,和风微醺,碧
草连天。
这一日,司露正在花圃散步。
却突有侍女朝她迎面撞来。
司露被撞得一个趔趄,袖中却被暗暗塞了一截纸条。
司露觉察出了异样,攥紧袖笼中那截纸。
却见那侍女已然垂首跪地,连声求饶:“可敦赎罪,我是不小心的。”
“无碍。”
司露挥挥手让她起身。
她匆匆回到寝殿。
屏退了所有侍女后,从袖笼中取出那半截纸,展开细阅。
“司露,我挂念不下你,特命人来解救你,你只需配合便好。——阿念。”
阿念是西域女王的乳名。
女王竟然还记挂着她。
司露眼眶突然酸涩,眼尾泛红,心中感动不已。
她将那截纸放在烛台上,焚烧殆尽,又命人偷偷传来了方才那侍女。
屏退众人后,她问:“你是女王的人?”
那侍女抬起了脸,鼻梁高挺,眼窝深邃,满身的英气,看起来像是习武之人。”
“是,女王特让我还有几位武士,一起来解救姑娘。”
那侍女虽笃定,但司露却想也没想便拒绝了,她不想平白牵累旁人。
“不可,呼延海莫将我看得很牢,我走不掉的,你们别管我了,快离开此地,否则拖累你们,我难辞其咎。”
那侍女却道:“姑娘莫泄气,女王和佛子深知姑娘的处境,特备下了计策,我这里有佛子给的西域秘药,无色无味,可杀人于无形,姑娘只需略施美人计,将呼延海莫药倒,此事何愁不成。”
说罢,她从怀中掏出一小袋白色药包塞入司露手中,目光灼灼,全权托付给了她。
那侍女走后,司露目光闪烁,犹豫不决。
为了回到中原去。
她真的要害呼延海莫性命吗?
*
夜色深浓,月影静谧。
寝殿中。
司露穿着轻薄的绉纱裙,窈窕曲线若隐若现,胸前鼓鼓,腰间系着束带,勾勒出纤盈不堪一窝的腰肢,发丝轻绾,鬓边簪了一朵艳丽的绢花,格外美艳多娇。
不出意料。
呼延海莫夜深而至。
他身披氅衣,身形高大峻拔,走进殿时,鼻尖轻动。
满屋清幽的芬芳。
烛光暗暗,明灭幽微。
昏黄的光影下,司露背靠着软塌,正侧卧着,用含着秋水的杏眸,凝望着他。
墨发朱唇,杏眸含春,人比花娇。
呼延海莫眼中升腾起了欲.火。
“小狐狸,你终于愿意接受我了?”
司露含羞带笑,从榻上坐起来,走至他身前。
烛火昏昏。
她水眸中倒映出他的轮廓,绮丽的瞳孔直勾勾望着他,眸色缱绻,宛如仰望情郎一般。
她抬起藕臂,自身后拔下簪子,墨发如瀑倾泻开来,
披散滑落,美得不似人间凡物,宛如林间精魅狐妖,连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