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海莫架起腿,双手闲适地搭在膝头。
“你这身衣服太碍眼了,我要你当着我的面,脱去。”
无边的屈辱笼罩着她。
司露只觉浑身上下都止不住地颤抖,她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不想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许是被她眼中的伤痛所刺,呼延海莫垂下眼睫,不动声色地拨动指上银色蛇戒,缓缓说道:“想想你的父兄……”
“好,我答应。”
不及他说完,司露满含悲愤,依照着他的嘱咐开始动作。
她看懂了呼延海莫今日是来做什么的。
他分
明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自己不高兴,就过来大肆羞辱她一番。
衣衫一件件滑落在地,雪肌玉肤一览无遗,在明明灭灭的灯火下,泛着羊脂玉般的光辉。
“这样可以了吗?”
司露含着泪,鼻尖、眼眶一片红,她纤弱无依地立在那里,眼神中的哀伤、悲戚和不甘,几乎要满溢出来。
像是一块即将破碎的水晶,令人看一眼便会揪起心来。
她就这样站在阴影处,接受着他的审视。
前所未有的委屈袭上心头,这种屈辱和悲愤,让她心中生出一阵又一阵酸苦,杏眸中蓄满了泪,摇摇欲坠。
可她的倔强又让她不肯低头,只狠狠掐着手心,用痛意来消减这份酸楚。
她咬着牙,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不让其掉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呼延海莫站起身来,语带嘲讽地道了一句。
“无趣,穿上吧。”
而后,他并未在说什么,拂袖扬长而去。
呼延海莫走后,司露只觉浑身脱力,她蹲下去,含泪将散乱在地衣衫一件件披好。
可她最终还是没忍住情绪崩溃,掩面而泣起来。
孤灯下,少女孱弱的肩膀起起伏伏,抽噎声不断。
*
“不、不要——”
宽大的鎏金王床上,女王睫羽轻颤,檀唇翕合,倏然睁开昳丽凤眸,瞳孔中,一片惊乱。
她扶额,缓缓坐起身子。
又做噩梦了。
她命宫侍掌灯,连夜叫来了佛子。
寝殿内,琉璃灯高悬,华彩熠熠。
女王坐在圈椅中,面向身边的佛子,眼中流露忧色。
“国师,我想造访达尔丹,我要见一见司露。”
佛子眉目清冷,身披素白袈裟,端坐她身旁,静静聆听女王言说。
“飞影楼传来消息说计划失败了,呼延海莫心狠手辣,司露还不知会受到怎样的责罚。”
女王满是自责,想到司露的处境,眼中闪起晶莹。
“都怪我太鲁莽了,是我害了她。”
安罗静静坐在她身侧,目光深静悠远,宽慰道:“女王也是出于一片好心,何错之有?且呼延海莫那般喜欢司姑娘,就算再怒,也舍不得伤她的。”
点点火光映入女王凤眸中,她朱唇微启,怅然依旧。
“可我还是放心不下,我定要亲眼看她平安才行。”
安罗陷入沉思,静静思虑了片刻后,他启唇说道:“那我陪女王一起去。”
*
不出三日。
远在达尔丹城中的呼延海莫便接到了来自西域王城的消息。
“可汗,西域女王来信,说七日后会和国师一起,来达尔丹拜访您,共商两国边贸之事。”
呼延海莫闻此消息,不由冷笑。
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坐在殿
宇的廊棚下,端起桌上盛满葡萄酒的银脚杯,仰脖又灌下一杯。
女王定是知晓了计划失败,放心不下司露,才借拜访的由头,来看她是否安好。
她倒是有本事,能让西域女王都对她青睐有加。
难不成她身上真是有什么魔力不成?
否则为何他明明恨她恨得牙痒痒了,却还是不忍伤她分毫?
呼延海莫生着闷气,一杯又一杯地喝着苦酒。
他穿着宽松的袍子,那些酒水流出银杯外的,顺着脖颈淌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又沿着肌肉的曲线蔓延开来,消失不见。
眼前又浮现起她艳丽多娇的面庞来……
她和女王倒是感情深厚。
还有那个秃驴,想到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呼延海莫愈发怒火中烧,他几次三番设计想要杀他,还有当初在德源寺,当他看到司露瞧那秃驴的眼睛里有光时,更是嫉妒得快要发疯。
她为何,屡次与他们联手,来加害他!
思及此,呼延海莫内心的悲愤之火,再次冉冉腾起,怒火中烧。
既然她那么喜欢西域。
那他便送她份厚礼。
想起之前在西域,她假扮舞娘逃脱,玩弄他于股掌间,呼延海莫眸光微动,叫来了随从。
“来人,把可敦身边两个侍女找来,本汗有事交代她们。”
*
下晌。
司露便收到了呼延海莫的厚礼。
一件西域的舞衣。
只是这件舞衣太过暴露,简直可用衣不蔽体来形容。
两个侍女跪在地上,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