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好好调理,切不可再忧思、烦闷,心情郁结。”
巫医之前便给过他这样的说辞,只是食补了那么久,却半点变好的征兆都看不到。
呼延海莫不禁有些耐不住气,“那今日为何会突然晕倒?”
巫医支支吾吾,试探着道:“不知王后可有……受了什么刺激?”
呼延海莫不可置否,“确实受了点刺激。”
“那就对了。”巫医循循道:“王后本就身体亏空得厉害,受了刺激后,更是气急攻心,精神崩溃,所以才会导致晕厥。”
呼延海莫急了,连忙道:“那还不快想办法医治!”
巫医有些为难,欲言又止道:“王后这体虚的症状自可以用
药补来调和,只是这晕厥昏迷事发突然,是心病,恐怕药石难以起效啊!”
呼延海莫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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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医察言观色,感受到压力,但还是不得不道明实情。
“药石只是辅助,能不能醒过来,最终只有靠她自己的意志啊……”
呼延海莫嗓音都冷下来了,浑身的气场压抑得骇人。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她不愿醒来,就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巫医被他的冰冷的眼神所摄,吓得跪倒在地上,“可汗要这么说的话,也可以。”
“庸医!”
“要是救不醒王后,我要你们整个医所陪葬!”
呼延海莫焦心似火,重重一脚踹翻了屋内熏点草药的铜鼎,铜鼎歪倒下去,草木灰落满一地,扬起阵阵尘烟,镂空雕花的鼎盖咚的一声巨响,砸在地上,咕噜咕噜转了几圈才停下来。
巫医从未见过王这般盛怒,吓得几乎尿了裤子,跪在地上不住求饶。
“是、是,可汗饶命,可汗饶命,我这就去配药。”
“滚——”
巫医走后,呼延海莫坐在床边守候着司露,满心自责下,眼尾都微微泛起了一片红。
躺在榻上昏迷的少女沉静无声,长睫紧紧闭合着,就像是恬然睡去了,连呼吸都是微弱的,她穿着素锦霓裙,浑身上下都是柔和的色彩,灯火下,她的雪肤泛着淡淡的玉辉,纤盈得好似一块一碰就碎的琉璃。
这么美好的一块琉璃,他本该捧在手心好好爱护,怎么舍得将她弄碎呢?
呼延海莫后悔不迭。
他本想着长痛不如短痛,才会将那些对她而言血淋淋的真相,毫无保留地揭露。
他明明知道这些真相可能会让她承受不了,但他还是自私的去做了。
因为他不想让她再恨自己,不想再和她弄得势不两立,两败俱伤。
可这份私心,却将她变成这样。
他将她素洁的手攥入掌心,紧紧包裹,连指尖都在颤抖。
她的手格外凉,无论如何都捂不热。
这一刻,呼延海莫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
他实在是害怕,会就此失去她。
烛火煌煌,将少女安然沉睡的样子映照得格外动人,床头,呼延海莫一瞬不瞬地守候着她,烛火将他的身影拉长,落在白玉绢纱屏风之上,静若寒山。
就这样,带着自责、悔恨、怜惜、心痛,呼延海莫在司露的床边守了整整一夜。
这一夜,他想了很多很多,但最终都归为一念。
原来在他心里,早已将她视作不能失去的存在。
眼下对他而言,没什么比能让她醒来更要紧的事。
只要她能醒来,哪怕让他抛舍一切,他也会情愿的。
司露陷入了黑暗里。
仿佛有一处深不见底的渊海,在拉着她不断地往下沉,往下沉……
光
明一点点被剥夺,最后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这世间,好似没什么,值得她再留恋了。
呼吸越来越微弱……
父兄入狱、长公主薨逝、李景宴离去的背影、太监暗中欺辱、被迫和亲草原、在北戎步步惊心、受尽折辱……
这些年的遭际像是走马灯一般,在眼前一幕幕回放着。
不得不说,对她而言,活着实在是太累了,她想放弃了。
所以她没有半点挣扎,任凭渊海将自己一点点淹没,拖向没有尽头的深渊。
或许放下一切,她就能获得解脱。
但也是在此时。
耳畔突如其来传来许许多多的声音。
那些冰凉枯槁的画面扭转,开始变得有了色彩。
父亲站在杏柳下,慈祥的笑着,朝她招手,“露露,来,为父带你去骑马。”
兄长红袍锦带走过来,厕帽风流。
“骑马有什么劲,走,露露,今日城中新开了一家酒肆,我带你去吃。”
长公主慈爱地轻抚她肩头,无尽温柔。“露露,本宫早已把你视作我的孩子,你不要怕,本宫定会帮你们司家平冤昭雪的。”
女王满含亲切地朝她走来,执手承诺道:“我会努力的,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