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谷玲想了想,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说他的母亲也有责任?可是他的母亲只是一个青女而已。曾经是贵族的谷玲比谁都清楚在这些贵族的眼中,青女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说白了,这就是欺软怕硬的一种表现而已。”祁谦看了谷玲一眼,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多少变化,“他现在的身份是平民,他无法责怪作为贵族的父亲,那么他就只能迁怒于他的母亲。他的母亲比他的父亲身份卑微,甚至比不上他现在的身份。” “再说迁怒于我吧,也是这个道理。他无法责怪自己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母亲也已经死了。可与母亲一样的弱势群体却还在,所以他才会迁怒于我。” “总的来说,只是恃强凌弱而已。” 说到这里,祁谦嗤了一声,眼中的嘲讽相当明显:“如果他敢反抗,如果他的怒气是冲着比他更强的人发的,我还会称赞一声有骨气。他所作的行为,本质上和他的父亲没有一丝一毫的差距。” “在他们的眼中,从来没有看得起贫民,给了所作的事情理由,那么就弱化了恃强凌弱的本质。” “你知道你们在劝我原谅或者是劝我不要大动干戈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祁谦也没想要等到谷玲的回答,而是直接道,“我只觉得无聊。无论是什么原因,也不应该成为他把气撒在我身上的理由。” “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能粉饰他的行为是恃强凌弱。” 谷玲其实很少听祁谦这样长篇大论的说一件事。 祁谦性格冷淡和她也没到那种能够谈心的地步,但总的来说对她也还算客气,除了偶尔刺她两句之外,并不会对她进行攻击。这还是她第一次听祁谦这样嘲讽地提起一个人。 早在她和祁谦还没有来到沙莱机械研究学院之前,明姗姗就说过了,祁谦与她是朋友关系。 祁谦自己曾经说过,明姗姗和她不是一类人。 谷玲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突然问了句:“可你不担心明姗姗那边吗?我记得明姗姗是商人啊……” “所以她和你不是一类人。商人是最会计算得失的,他们不会让自己亏本。”祁谦道,“放心吧,你很快就要明白了。” 谷玲还想要说些什么,但祁谦很明显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了,她沉默了很久,最后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只是令人意外的是,第二天上午祁谦就跟没事人一样出现在了铸造室,甚至还是坐在了空梦给他留下的位置,就像是昨天的一切都是假的一般,根本没有影响到他的情绪。 倒是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天不怕地不怕的娄立于,今天并没有出现。 空梦看着坐在位置上的祁谦,道:“昨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小子胆子挺大啊,在这种时候还想着开盘?怎么?想给学院一个下马威啊?” 原本知道祁谦和娄立于矛盾的人并不多,在加上有许乾粉饰太平,学院还刻意隐瞒,大多数人最多只是知道新来的两个学生都是走后门来的,其中那个从贫民区来的和娄立于很不合而已。 真正将事情闹大的,是祁谦开盘,并且下注的行为。 “倒不是我在给学院下马威,是学院在给我下马威吧?”祁谦并不胆怯,只是看着空梦道,“如果是贫民区的其他人,说不定真的会抱有忍一忍的想法,但是我不会。” 剩下的话,就算是祁谦不说,空梦也明白。 因为他是个孤儿,自然也就没有了牵挂。 祁谦的父母失踪了三年。在这个世道,贫民失踪都可以说是常态了。他们的亲人没有能力也没有足够的金钱去寻找他们,所以,大部分贫民失踪超过一年,就会被判定为死亡。 至于他们失踪后去了哪里,有谁在意呢? 说到底只是贫民而已。 祁谦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父母已经失踪三年了,大概率都是死亡了。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会受娄立于的气?大不了就是一死,就这么简单。 正当祁谦认为空梦会劝慰他的时候,空梦却哈哈大笑起来,对着祁谦道:“不错!就是要这样!机械师都是有脾气的。冲你撒气?什么狗屁东西!我最讨厌这种仗势欺人的。” 这些题外话,空梦也没有说太多,继续讲了课,为他们布置任务。就像之前一样,布置完任务之后,空梦就在四周略微转了转,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去。 铸造室中只能听见铸造锤敲击在金属上的声音,完全听不见人说话的声音。 一直等到中午午休,祁谦终于收到了许乾发送而来的消息。 许乾:来一趟教务处吧。明姗姗已经到了,娄立于和娄立于的养父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