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 川满真司还在继续说着。 “为了五百万日元,真幸背着我去好几户人家里偷了东西,他把所有他认为值钱的东西都偷了出来,但还是没有凑齐五百万日元,那位实验员只给了他一部分的药剂。” “所以很快,后遗症又开始发作了。我去祈求那位实验员,实验员拒绝了我,让我去和真幸一样偷东西。他还告诉我,让我小心一点,因为记者在报道入室盗窃案的时候,他发现镜头的角落里出现了真幸的脸。” “在这个时候,妈妈的朋友找到了我们。她说妈妈也看到了电视报道,知道我们在长崎,所以让她来带我们回去。” “我们怎么可能回去呢?”他第一次落下眼泪,可是表情还是没有太大的起伏,至少在目暮十三他们看来,他非常平静,只是平静地从眼中流出了透明的液体。就像他一直发颤的脚一样,好像连他本人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躯体正在做着那些反应。 “我们回不去,真幸那个样子,回去之后妈妈要怎么办呢?五百万日元一份的药剂,她怎么拿得出手呢?我们已经是罪犯了,我说了很伤人的话,我说,‘我们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妈妈和爸爸的错’。” “我的本意不是那样。我只是想让妈妈不要再找我了,但是我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那个时候我实在没办法分辨时间了,只知道是过了一段时间,真幸去偷东西的时候,我在那户人家门口的报纸里看到新闻,妈妈和爸爸自杀了。” “那一天,我和真幸说,想要一直靠这种手法来获得钱财是很难长久的。我让他不用担心,全部交给我。” 他捂着心脏的位置说:“人太容易死去了。只要在心脏上捅上一刀,他们就会倒在地上,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想做什么也做不到。我一边物色着独居的青年,一边在实验员的介绍下接受了一些‘任务’。像我们这样像是幽灵一样的流浪汉,死去了也没有人发现,存活着也没有人在意,不管靠近谁,对方都像是被鼻涕虫粘上了一样地露出嫌恶的表情躲得远远的。幽灵是最适合成为罪犯的人了。一次任务的报酬就是一管针剂。以前可以拿到一盒,但是现在只有一管了。” “我的意思是,除了警方所知道的那些入室杀人案之外,还有很多、很多很多人,都是被我杀死的。” 麻生三墓正想说什么,川满真司就抬起了头。 “都是被我杀死的。”他又重复了一遍。 麻生三墓慢慢地错开了目光,将原本想说的话换成了新的疑问:“你选择将犯罪自白告诉我,而不是和警方说,是因为你已经失去对警方的信任了吗?你报过警,但是警方没有理会你。” 川满真司摇了摇头,“不只是如此。我曾经从那个房间中逃出来过一次,逃出来后我就立刻去了警署报了案。但是那位眼睛下有两道非常深的褶皱的警察在接待我之后……”他不带一丝感情地说,“他把我送回了那里。” 川满真司静静地看着麻生三墓,等待他的审判。 “他说的,都是真话。”麻生三墓说。 萩原研二不忍道:“有点不知道该从哪一点开始讲起了……因为看到了太多的死亡、因为见识到了太多不像人的人、因为身边的孩子都被当做物品一样地对待,所以真司也开始把‘人命’当做连廉价的东西了。” “那个药物实验……到底是怎么回事?”松田阵平看起来很想冲进审讯室中去追问川满真司,“拿十岁的小孩来做人体实验吗?还安排杀人任务?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绑架案了吧!二十三个人,这么多失踪的小孩都没有引起注意吗!” 他的声音已经传到了审讯室里面来。麻生三墓好像能跟他对视一般地看向了他,“很生气呢,松田先生。” “理所当然的吧。”松田阵平咬牙。 麻生三墓对川满真司说:“是因为你们的遭遇噢。拥有这样令人心痛的前因,我的话——” 大概会选择做些什么吧。 “——也会生气呢。”麻生三墓说。
第9章 第 9 章(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