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麻生……” “萩原先生直接问就好了。”麻生三墓不甚在意地说。 “那我就直接问了噢?” “嗯。”他低着头把牛肉放进盘子里铺平,然后在上面放上金针菇,再像叠被子一样地将牛肉片左右两边向中间叠起来。 “刚才那个人,小麻生曾经的朋友,是小麻生和我说起过的那位吗?” “是之一。” “小麻生和他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吗?如果不是能轻松说出口的事的话,那就不用说了。” “只是在很早以前因为一些事情发生过不小的摩擦,简单说来,大概就是因为我说了一些不合时宜的、令人生气的话破坏了他的生活。他应该……”麻生三墓眼神放空了两秒,“很讨厌我吧。” “看起来不像噢。”萩原研二说。 麻生三墓疑惑地向他看去,萩原研二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没有小麻生观察表情的能力,但是有很不错的直觉呢。那个人看小麻生的眼神告诉我,他虽然并不是很友善,但应该并不像小麻生所说的那样很讨厌小麻生。” 麻生三墓一直以来说的那些话已经很能说明曾经发生过的事了。 “小麻生之前说过,尽管大多数人都知道问题的本质是什么,但是他们总是会自欺欺人地将错误归结于其他人,似乎那样就可以安慰自己‘这件事不是我的错’以此来缓解自己的心理压力。大多数人确实会在被剧烈的情绪冲昏头脑的时候做出不理智的事,可是在冷静的时候,这其中又有很——大一部分人会意识到,这么做是不对的。” “判断力会被感情所蒙蔽。”松田阵平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脸,一只手用筷子搅拌着调料盘,他一针见血地说道:“你只是不敢仔细观察他的表情而已。说那么多还不如当面去质问他,‘你小子到底在想什么’。” 他刚说完,他们话题中的“那小子”就从店外经过了。 对方行色匆匆,脸上写满了焦躁。 “哎呀,这个表情看起来好像有什么事嘛。” 麻生三墓只是往外看了一眼,就接着把晾好的牛肉卷塞进嘴里。 “小麻生不在意吗?” “下河先生——就是刚才那位,他和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是‘再也不要插手我的生活了’。我一直都记得,并且有在认真奉行。”他继续叠着牛肉卷。 就像他不管面对谁都会加上敬语,就像他现在对待牛肉卷的态度一样,受热蒸发水分后蜷缩起来的牛肉被他细心地摊在盘子的中央,金针菇也一根一根地平行地摆放着,即使下一秒就会被吃进嘴里,他也还是乐此不疲地浪费着多余的力气。 在某些方面,稍微有些过于一本正经了。 又或者说,“其实你根本没有理解他在说这句话时的心情,”松田阵平把卷成一团的牛肉塞进嘴里,“如果你之前的那些朋友说你‘冷漠’的话,就是这个原因。” “我可以分辨地出他的表情……” 松田阵平打断他,“说出这种话就说明,其实你根本,没办法和他们共情。” 麻生三墓沉默地把金针菇从左到右地摆好、又从右到左地重新摆了一遍。 “不过,无所谓。”松田阵平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不理解就不理解,像笨蛋一样地说给你听就好了。” “松田先生……” “作为交换,下次看到可疑情况或者想要做什么之前也一定要和我们报告一声!” 麻生三墓触动的情绪荡然无存。他当做没有听见地吃着牛肉卷。 - 世界上怎么会有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这样的人呢? 麻生三墓无法描述他们,不管用什么样的形容词都不能将他们的特质准确描绘出来,在介绍时,恐怕只能以具体的事件来说明他们的性格。 [我仔细对比过了,还问了很有经验的同事的意见,他们说这一套公寓最合适噢。]萩原研二发来的邮件里有一个存储量很大的附件,麻生三墓准备回家之后再用电脑下载。 但是在他拿出钥匙准备开门时,从他房子旁边一条小路上拐出来了三位穿着兜帽衫的青年,经过麻生三墓身后时,他们身上传来了非常明显的水汽的味道。 走在最边上的一位黄色头发的人浑身湿漉漉的,卡其色的裤子都因为浸了水而变成了棕色,鞋子在走动间发出橡胶挤水的声音。 “竟然害得我掉到河里去了,你买的那是什么质量的绳子啊,幸好那个没掉下去。” “去那种地方买,当然买不到好东西了。要是被调查到了你负责吗?” “行了别抱怨了,赶紧走吧。走那边。” 他们语焉不详地用“那个”和“那种”代替了关键词。麻生三墓顿住开门的动作。 他们过来的方向是东面,比偏僻更加偏僻的江边,周边都是正在开发中的地皮,勉强能算作地标的建筑只有一座从东部港区进入米花町必然要经过的桥,除此之外还有几座即将被拆除的建筑物,最高的一栋楼是废弃的学校。 麻生三墓把钥匙和手机装进口袋里,转过身的时候,看到了在他不远处的街对面站着的两个人。 在人流稀少的现代化程度不高的街边,他们两位不管是身高还是气质都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好像是粘在手账上的拼贴画一样。 一位是“绿川汤一”,还有一位是少见的金色的头发和深色的皮肤,正用凌厉的眼神打量着他。 换下了围裙和工作服的绿川汤一看起来和烘焙店中非常不一样,即使还是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脸,但却少了许多在柜台前的那种亲切的感觉。他背上背着琴包,在麻生三墓注视他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拉着带子的手。 “麻生君。”绿川汤一和他打招呼
第19章 第 19 章(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