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声,啤酒罐里泛起些许白沫。
她接过,手指触到铝塑的罐身,冰镇过的,冰凉的很舒服。
孟弗渊自己拿上那罐已经打开的啤酒,双臂撑住栏杆,往外看去。
早秋夜风微凉,镇上的深夜分外阒静,几乎能听见不远处群山簌簌叶落的声音。
陈清雾喝了一口啤酒,随意起了个话题,“祁然好像下周最后一场比赛。”
“嗯。”
陈清雾正准备说孟祁然邀请她去看比赛,孟弗渊望了过来,“我现在不想聊无关人等的事。”
……那是你弟弟,才不是什么无关人等。陈清雾觉得好笑。
暂且不再说话,因为此刻的风分外舒适。
她趴着栏杆,微眯着眼睛,出神地吹了一会儿风。
回神的时候,意识到孟弗渊在看她。
那种目光,与其说是偷看,毋宁说是正大光明的注视。
“……干嘛?”她低声说。
“看你。”
坦荡得叫她心底一震。
“你……”陈清雾语塞,“……我还是有点不习惯。”
“哦。抱歉。”孟弗渊真就收回了目光。
陈清雾简直想把脸埋下去。
为了缓解这种无言的窘迫,她提起易拉罐又喝了一口啤酒。
片刻,她听见砂轮滑动的声响,转头看去,孟弗渊手掌稍稍一笼,垂头凑近。烟点燃了,猩红一点如呼吸明灭。
他穿着酒店黑色薄绸的睡袍,点烟的姿势,有一点漫不经心。火光亮起的一瞬,在他白皙的面颊上映出一抹暖色。高挺鼻梁为界,眼睛却藏在寂然的晦暗之中。
从前好像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地打量过他。
印象里只觉得气质卓绝,仔细观察过才知五官同样优越。和祁然不同,祁然的英俊如寒刃锋利,他却更显蕴藉,如万壑千岩的不动声色。
想到一句诗。
性如白玉烧尤冷。
赶在孟弗渊抬眼之前,陈清雾移开了视线。
“想问你一个问题,清雾。”孟弗渊轻缓地呼出一口烟,忽说。
“……嗯?”
孟弗渊转头看向她,“你是怎么发现的?”
陈清雾捏住易拉罐的手指不由地收紧,“……一定要回答吗?”
“也可以不回答。我只是好奇。我以为自己掩饰得很成功。”
陈清雾忍不住笑了一声,“……你也有这么自负的时候。哪里成功,根本漏洞百出。”
“是吗?那你说说看。”
话到这儿,是不说不行了。
陈清雾喝了一口酒,别过眼去,轻声说:“你们公司有个员工,给我们泡茶的时候,说你……只喝雾里青。”
“就这样?是不是有点武断了。”
“……你还买了我入职之后以自己名义做的第一套茶具。”
“我说了那是凑巧。”
“你说的你自己信吗?”
孟弗渊轻笑一声。
“……还有很多,我就不列举了。”
“为什么?”
陈清雾不作声。
而孟弗渊望着她,仿佛很耐心地等她回答。
陈清雾索性破罐破摔:“……你明明很会察言观色,难道真的看不出来我现在很不好意思吗?”
孟弗渊觉得她这好似有点微微抓狂的表情很可爱,忍不住轻笑,“我现在一手明牌,都没有不好意思。”
怎会察觉不到她不自在,只是她自己不提出要离开,他也就私心地想多留她一会儿。
陈清雾不知道如何回应了,只能别过目光,抿着酒液,以掩饰自己的手足无措。
怪她自己受不住美景的诱惑,非要跑过来的。
但她无法自欺,自己内心深处最
隐秘的动机,是对孟弗渊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好奇。
想知道卸下兄长面具的他,真实面目是否真有那样的冷静自持,八风不动。
“工作室名字定了吗?”孟弗渊忽问。像是为了缓解她的尴尬。
“……还没有。”
“你觉得就叫雾里青如何?”
见陈清雾没有立即作声,孟弗渊说:“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很贴切。当然或许你自己有更好的选择。”
“……没有。我也觉得这个很合适。”陈清雾又想了想,最终拍板,“那就定这个吧。”
孟弗渊点了点头。
陈清雾伸手将被风吹散的发丝捋到耳后,仍旧有一下没一下地咽着啤酒,低垂的目光望着前方庭院的灯火。
心情好矛盾,明明觉得这气氛过分暧-昧,无论怎样佯作坦荡都无法消解,却仿佛忍不住,还是想要再添一把好奇的火。
“我可以问吗……”
孟弗渊闻声抬眼看向她,“都可以问。”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来东城之后吗?”
“这个还不能告诉你。”
“……你说了都可以问的。”
“我没说都会回答。”
陈清雾转头,一下对上他的目光,又硬生生地转了回去,“……有点耍赖了吧。”
“嗯。好像是有点。”孟弗渊点头。
“……